且不说梵觉寺是如何召集其他三个宗派的当家人阻止前往暗阁屠杀的行动,而在梵觉寺后山某处佛堂地上的信被一阵风吹起,半空中碾成粉末。
在极南荒山上,四个忙碌的身影正在为他们未来的师弟妹打造住所。
五公子对着与师兄弟们一起建的茅屋满意地点点头:“二师兄传信回来说是两个人,也不说是师弟还是师妹。”
大公子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自己师弟那愚钝的模样还是决定开解一下便说:“五师弟啊,你号称在荒山上亦能知晓天下事,你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是师弟还是师妹了。”
五公子拍了一下脑袋,默念:“我怎么把此事忘了。”转身向自己的大师兄作揖:“谢大师兄点悟,师弟我这就去瞧瞧。”火急火燎地走了。
六公子看着自家兄长远去,只留下黑色的背影不免摇头。兄长自称读书万卷知晓天下事,却还是这般蠢顿。
远处走来一位女子,剩下三人见到便向之行礼,只是女子一拂袖,将三人准备弯下的身子无形抬了起来,女子似乎尚未睡醒,睡眼惺忪地望着面前两间茅屋问到:“祁渊啊,可收拾妥当了?”
大公子姓宋名祁渊,无论是样貌还是姓名都是文质彬彬的男子,如此才子本应与书墨相融,却是变成一个日日夜夜剑不离手的武痴。
荒山上的众人都不清楚自家大师兄的力量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只知他每日都对着荒山中一处峰顶砍上数千刀。
“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晓九师弟和十师妹喜欢些什么,所以内饰物品,还是等他们上山之后再让他们自己添置吧。”宋祁渊恭敬得对着女子说,“您觉得如何?”又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女子点点头,对着旁边的四公子说:“收拾得还算是利落,往后也是你们的师弟妹,这便算是你们的心意了。雪娴,右边的草屋靠着药园便给了你十师妹吧。你顺道去凉屋拿些种子送去她房里,多摆些花草,她会喜欢的。”
四公子古雪娴回了一声,便退开去准备了。
四公子恬静的性格来源于她自小作画,一身颜料气息。
六公子擎宇站在一旁等待着吩咐,女子也未冷落了他问到:“擎苍又跑到哪了。”
擎宇打了一个哈哈答道:“兄长他去知晓天下事了。”
女子露出嬉笑,打趣道:“只怕是被你大师兄与二师兄一起瞒着,不服气自己跑去打听师弟妹的事了吧。这个书呆子。”
擎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没办法谁让自家兄长好奇心重,人还傻愣愣的。
女子继续说:“你九师弟喜欢古琴,前些日子你们兄弟二人收拾库房时不是找了几本古籍琴谱还有一把琴吗?给你师弟房中送过去,顺便添置一些朴雅之物。”
“是,我这就去。”说完六公子擎宇一溜烟的跑了。
只剩下了大公子宋祁渊以及那位女子站在草屋前。
大公子算是这荒山上与女子相处最久的人,说起话来也不是拘束,他便问到:“二师弟与三师弟已将那孩子送去梵觉寺,希望梵觉寺可助这孩子洗净身上的戾气。只是那些人似乎还是不太安分,既然二师弟与三师弟带着新来的师弟妹在赶回山中,不如让他们转道先去平息一下,也可以让十师妹与九师弟历练一下。”
女子摆摆手,示意大公子的话不妥当:“初年与子衡此番出去的时间过长了,还是让他们先回来歇息一下吧。还有你的两个师弟妹,还是太小了,虽说是有天赋,也不过韶年。还是带回山中,以后多得是时间历练。”
女子望向远处,一阵风吹过,她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不过,那些人是该打磨一番,这世间本就存在善恶,不可能只有善没有恶,而且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祁渊你可悟得?”
宋祁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鞠了一躬:“是,弟子明白了。”
“越泽与卉儿已经下山前往暗阁,我已嘱咐他二人非必要时刻不可现身,他们会知道把握分寸的。”女子转身离开了草屋前。
七公子越泽与八公子沐卉已在两日前下山前往暗阁驻地。一个随身携带法器一个善符,虽是上山后第一次出世,女子却也很放心这两个看着沉稳的徒弟,不过二人仅是舞勺之年,她还是会在无意间多加关注的。
姿色天然,淡雅脱俗,看上去不过桃李年华,不施粉黛便已是百年难遇的美色。这样的女子,便是这荒山的主人,无亩院的院长汝子。
已经极少人知晓这名女子了,除了这荒山的人之外,世间知晓的人早已鬓角斑白,年逾暮年。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已经多少岁了,只是容貌没有变化,她便懒得记起。
她经历过许多,许多战争,许多浩劫,渐渐的她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她也发现自己不喜欢外面的繁花锦簇,所以她将天地气息颇为浓郁的荒山占领,以十万黄沙画阵封山,在山上过了许多年,因为颇为烦闷又收了几个徒弟。
她享受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她将这荒山当作另外一个天地,她不太喜欢过多参与世间之事,只是此次,阴族腹地被毁,使她不得不出手干涉。
她——汝子,世间名气虽不大,却是在这世间一个很强大的存在,因为她活了很多年,做了很多事,杀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