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送百乐门的朱小姐回家。” 叶晴柔没想到他这么坦率,反而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想起潘太太说他成天在扎女人堆儿里,倒是说得一点没错,于是微微一笑,说:“原来是被女人绊住了。理解!理解!” 华子瞻不看她,只看着眼前的路,接口说:“多谢理解。” 叶晴柔见他完全不想解释,欣然接受的样子,有点不高兴地问:“我们去哪儿?” 华子瞻瞄了一眼手上的表说:“现在去兆丰公园可能有点来不及了,要不直接去看电影?” 叶晴柔赌气说:“我不想去看电影了,我要去兆丰公园。” 华子瞻看了一眼叶晴柔,笑说:“好,听叶小姐的。” 冬日的天短,到了下午两三点,太阳就开始慢慢西沉了。下午的阳光,跟上午那种明晃晃的不同,上午太阳初升的时候,那阳光是灿烂振奋的,像朝气蓬勃的少年,而到了下午,阳光慢慢变得浑浊昏黄,虽然暖意十足,虽然天也还早,但总让人想起暮气沉沉的老人,有种时光逝去不可追的伤感氛围。晴柔是最不爱这个时段出门的,心里无端端有点凄凉。 华子瞻见叶晴柔不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便也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兆丰公园,华子瞻把车停在门口,两人便下车走进公园里漫步。晴柔今天穿了一双细高跟带绊带的白色皮鞋,她本来身材不矮,因此不常穿高跟鞋,今天为了配合华子瞻的身高,特意找了这双高跟鞋,好在有绊带,逛公园也不会很累。 公园里人流如织,上海的冬天,不下雨便是好天气,今天阳光又好,更是难得。草坪上有很多人在野餐,花花绿绿的野餐垫铺在草地上,像一个绿棉被上打了无数补丁。 叶晴柔跟华子瞻沿着草坪边的石子路边逛边聊。 叶晴柔说:“华先生,以前常来兆峰公园吗?” 华子瞻笑笑说:“很少来,偶尔陪人来。”说着看了看叶晴柔。 叶晴柔会心一笑,边走边往草坪上望去。 草地上,一家一户都铺了个野餐垫,有人坐在上面打牌,有人躺在上面睡觉,还有的人家把小孩子放在上面爬来爬去,于是她问华子瞻:“华先生不把家人接到上海来吗?” 华子瞻大概看到这场景,也想到了家人,只是看着那边说:“现在局势未定,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晴柔问他:“抗战不是已经胜利了吗?国共不是在和谈?还会打仗吗?” 华子瞻叹了口气,说:“我也不希望打仗。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叶晴柔听到要打仗,心里有点不安,觉得扫兴。 华子瞻见她不说话了,忙说:“好好的,我不该说这些事情,毕竟跟你们没有关系,这是我们军人的事。” 叶晴柔反驳他说:“怎么会没关系呢,仗打起来,百姓遭殃。况且,我也是在警备司令部做事的。” 华子瞻说:“叶小姐在稽查处,肯定也少不了有一些党内的消息。政治这种事,是极为复杂的,像我们普通人,还是不要牵涉其中。” 叶晴柔有所触动地说:“哦,是吗?你觉得你没有牵涉其中?那为什么军统会抓你?” 华子瞻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我更不想你牵涉其中。” 叶晴柔觉得他话里有话,忙接过话茬真诚地说:“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你。” 华子瞻看看她,问道:“就因为我救过你?” 叶晴柔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救过很多人,我也想像你一样。” 华子瞻不置可否地看着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救过很多人?你了解我吗?” 叶晴柔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说:“当然我现在还不够了解你。可是我想加入你,或者......你们?” 华子瞻看着这热烈而真挚的眼神,一时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对他感兴趣还是对他所做的事情感兴趣。他无法回答她,于是岔开话题说:“飞行大队的那个戴耀均曾经来找过我。” 晴柔惊讶的看着他,问:“找你?干什么?” 华子瞻笑道:“他问我是不是要追求你。” 晴柔有点好笑又有点生气,说:“怎么?他要找你决斗吗?” 华子瞻说:“那倒不至于。他倒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不过跟我打听一下你的事情。” 晴柔说:“哦?光明磊落?那怎么不跟我打听,却背地里找你打听?” 华子瞻说:“他倒想找你打听的,但是你哪给他机会啊?人家帮你打了几个月的开水了,你这不也一声没吭,装作不知道?” 晴柔面无表情地说:“他这样偷偷摸摸的,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意思?” 华子瞻说:“所以我跟他说,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你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还是要靠他自己了。” “普通朋友”,晴柔听到这里,停住脚步,低着头用尖尖的皮鞋尖踢弄路上的石子。他又来了,不仅要跟她保持距离,还要跟别人展示他跟她是保持距离的。她心里不是滋味,抬头问他:“既是普通朋友,华处长今天跟我逛公园,不怕被别人看到会传出闲言闲语吗?” 华子瞻说:“我们之间坦坦荡荡,不怕别人说闲话。” 晴柔冷笑着说:“那华处长跟女人都是这么坦荡吗?” 华子瞻微微点了一下头,笑着说:“没错,都是这么坦荡。” 晴柔被他噎得无话,突然想整一整他,于是伸手勾住他的臂弯,弯下腰去扶着腿叫了一声:“哎呀!”。 华子瞻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又不好甩开她,便问道:“叶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晴柔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说:“我,我脚扭到了,走不了路了。” 华子瞻忙俯下身子查看,接着说:“要不我扶你回车上吧,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