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小家伙每日都要抱出去玩儿,这几天把哀家都走累了。就由着那老妇带出玩儿了。”李温就了一口鱼翅粥,笑容满面。
此时王全来报,“启禀陛下,长公主府报,长公主一夜未归。又到大将军府宣,大将军府也报,未见长公主。”
苍祝手中碗筷一落,洒了席。
李温续续吃了口鲍鱼,不紧不慢道,“许是这丫头跑出去散心了。”
“不可能。皇姐不会在这个时候走,定是出事了。”
母慈子孝在这一刻泯灭。苍祝饭也不吃了,急步离去。
这一日,是苍祝心最乱的一日。他失去的太多,再禁不起什么。
旬安城里都找遍了,苍祝没有找到苍婧。长公主府又说,公孙旻也不见了。他们一起消失了,这足以证明确实出事了。
韩邪在攻城,大将军在打仗,萧如丝母女分离,亲王结党联盟,朝政失重臣。
多事之秋,累累加之,苍祝长嚎道,“王全,你把严秉之给朕叫起来,朕不管他什么病,没咽气就把他带过来。”
没多久,王全半路回来,“严吏长他自己来了。”
早已递交辞呈的严秉之出现在了苍祝面前。
苍祝正是困乏不已,不敢合眼,只能揉着眼睛问道,“怎么知道出来了,没病了?”
“我是被赵姑娘拽出来的,她非要我来查宫后山、废宫那些地方。说那里是李合和他耳目经常走动之地。”严秉之道。
苍婧失踪,赵蔓芝等不了。她要入宫查查,但不能被李合发现,只好去了严秉之的府邸。
赵蔓芝心急,严秉之又说他的病没好,不能离他太近。
赵蔓芝不管严秉之什么暗病,一会儿不能离太近,一会儿又紧赶着来救她。反正就掀了他的被窝,把他拽了出来。
“赵姑娘思之有理,但还不够,”苍祝走到书案前提起了笔, “朕要你去提审李合。”
“以什么名义?”
“有人举报他婚宴奢侈,与翁主苍南私交过甚。”
“可没人举报。”严秉之道。
“朕举报!” 苍祝书完一纸,扔给了严秉之,“朕要你以清查举报为由,把太尉府里里外外搜一遍。凡是找到超出太尉俸禄的不义之财悉数皆收。还有苍南,也叫人盯着她。”
苍祝深信,苍婧一定在他们手里。为了尽快找到苍婧,什么规矩苍祝都不顾了。
太尉府邸当天迎来了吏府之人。当严秉之带人破门而入时,李合当场要报至太后。
可严秉之此行蛮横得很,不让太尉府中任何人离去。
未得到任何先报的李合,当然来不及做任何的手脚,太尉府家中财富全部暴露无遗,富可敌国。
这一回的审问,严秉之就在太尉府里。当着李合新婚燕尔的夫人之面念着他的笔录, “李太尉于先帝后三年出生,自小就被人说面黑貌丑。”严秉按着他之前的笔录所记说道。
李合面红耳赤地跳了脚,冲上前就要去打严秉之,被吏府的人强压下。
“你个二流子,除了这些还会什么。”
李合的身上压着五个人,就像只乌龟背着高高的龟壳。
严秉之面不改色记道:“李太尉欲袭本官,未遂,被压五人山下。”
记罢,严秉之继续道,“李太尉因面黑貌丑,自认天命不凡。六岁爬上稻子谷,吆喝同村孩童参拜,被人踹下尿了裤子。十岁捧着一本《盘盂》杂记读,学书中人追跑野狗,反被野狗追摔在阴沟里了。十二岁读孔孟之书,偷了隔壁大娘的鸡。十三岁读老子,刨了乡间大爷的菜。到了十四岁熟读百家之论,四处陪侍宴饮……”
严秉之又把李合从出生开始的丑事说了一遍。李合在五人山下,惊心动魄看着严秉之。
“这一段你给我住嘴!”李合撕心裂肺喊道。
“李太尉以前爱去月庭阁专点红眉儿!”严秉之字字铿锵有力。
“啊!”李合发出崩溃地大喊,五个人都差点压不住。
任李合像只乌龟一般四肢乱舞,严秉之仍道,“后来红眉儿攀上了面貌俊郎、身材高大的豪强,那豪强不给李太尉面子,踹了李太尉大腿一脚。李太尉就去了春花楼,点了一位叫芳芳的姑娘,硬要叫她绿豆儿。但春花楼的价钱比月庭阁高,李太尉抠门钱没带够,脱下的裤子又穿了回去,大腿根淤青都没散。”
严秉之说完,吏府的官兵都憋着笑,李合的叫喊变成了哀嚎。
那燕王之女听完,冷了脸回了屋。
“严秉之,我与你不共戴天!”李合怒吼连连,“姐姐,你的小儿子他欺负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