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提到妖王迟炎,从未提及方洲或是其他妖臣,若妖王真是方洲立起来的靶子,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他暗中的谋划光从这些妖口中问是绝对问不出了,只能她自己去查出来。
“哎!这两日竟都忘了给师尊去信了!”若是她在妖界还能与外界自由通信,哪还需要担心自己解释不清楚。
她坐在桌边,将手一展,一字一句地写下近来发生的事情,再又一捏,看着那小雁在她掌中扑腾,压低了声音道:“送去给师尊,注意避着些耳目。”
小雁才扇着双翅穿门而过,门外就响起令人惶恐不安的声音,“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将消息送出去吗?”
阵法破除,那紧闭的门也缓缓打开,方洲披着如墨一般的夜色站在屋外,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逐雨刚刚放飞出去的小雁。
待她将视线转向门外,方洲将手一抬,让那小雁在他掌中化作青烟,才又继续道:“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在这妖界有何不好的。”
话音才落,他就身形一晃变作青鸦在屋外盘旋,看着房内逐雨双手握拳紧紧压着心中怒意的表情,这才忽扇着羽翼地转身离去。
看着方洲消失在视线中,逐雨怒不可遏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一摔,再又布下数重阵法。
她施展法术之时释放出的气息在这妖气弥漫的妖界有多扎眼,她早就从那些小妖侍口中知道了,方洲几乎都不用费力监视,只要她一有动作他就能迅速感知,怪不得他对自己如此放任。
她想要在这燃犀宫内避人耳目地行动实在艰难。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日。
这些天,逐雨每日上朝时就随意点两个妖臣处死,而后再吸收他们的妖气,以助自己修炼。
如此一来总会有怨声,可那些个胆小如鼠的妖臣也不过是称病推脱不来上朝,并未对她有多少反抗。
不过,反正逐雨已经决意将这个暴戾妖王的身份演绎到极致,称病不来,那就直接派妖兵去府上捉拿,按违抗君命治罪,直接处决。
燃犀宫那些黑甲妖兵可比一众妖臣要得力得多,就算是目标逃去天涯海角,逐雨一声令下他们也能将妖捉来。
如此一来也就不再敢有躲躲藏藏的了,毕竟来了也不过是十几分之一的几率抽中自己去死,若是不来,那就是必死无疑!
在这充足真气的调养下,鸣珂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不再需要逐雨每日渡给他大量的真气了,但逐雨为了能他早点好起来,还是坚持着每天渡些真气给他。
即便每日都要消耗许多真气,逐雨的修炼也还是比从前轻松多了,她只花了五日就轻轻松松学会了腾云术。
当她在栖霞殿院中飞起来的时候,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此时似乎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可当她缓缓落回地面的时,眼前的景象却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些模糊的画面重合了。
最近这些日子,她似乎经常做些怪梦,梦里的感觉十分真实,可一醒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也曾经试图寻找魇魔的存在,毕竟梦境与他们脱不了关系,但妖界之中似乎并无魔物的栖身之所。
“是不是我在这妖界呆久了,受了妖气的影响啊!”
耳边传来焦急的脚步声,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逐雨的修为有了不小的增长,对周围气息的感知也越来越强了。
她翻窗躲进旁边的屋子里,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透过窗缝查探着外面,果不其然,一队黑甲妖兵走到了她刚才施展腾云术的地方。
“刚才我的确察觉到了仙术的气息,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陛下还在殿内吧?”
“在的,我离开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房内有陛下的气息。”
“莫不是是有可疑人潜入了吧,快去禀告丞相大人。”
几名黑甲妖兵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就消失在逐雨的视线范围内,这些妖兵每日都在栖霞殿外巡逻,看似对她施展法术毫不在意,今日却一试就被她使出来了。
她虽然在这妖界十分扎眼,但方洲也不可能在她施展法术之时瞬移赶来,她完全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差。
她小心翼翼地潜回房间,收起那竹叶化成的障眼法,坐在桌旁静静地估算着时间,然而殿外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奇怪,方才他们不是要寻方洲吗,为何去了这么久了都没个动静?”
她早已心痒难耐,在这燃犀宫空耗了十日,外界关于她的传言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与其在这干等着,不如多争取一些时间。
思来想去,她便照着自己曾在书中看到掩盖施法气息的办法,在屋内布下密不透风的屏障。此法并不靠法术催动,只需在屋内各角落摆下一道小小的阵型。
一切准备就绪,她作势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叉着手到桌边坐下。
此时,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陛下,您在里面吗?”
妖兵定是因为察觉不到她的气息而敲门询问,看了那法子是成了!想到这里,她迅速摊开手掌,在手心上写下要送去羽幽岛的讯息。
她写的聚精会神,门外的敲门声也一直没停下。着这节奏,她在心中将鸿雁传书默念了一遍,便将掌心的字挥向空中,化成小雁穿墙而过。
而此时,砰的一声!房门竟叫人给踹开了!逐雨迅速撤去房内的屏障,打着哈切佯装自己才刚刚睡醒: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
“你既在房间里为何不应门?”方洲带着一众黑甲妖兵走了进来,眼神在躺在床上的鸣珂和坐在桌边的逐雨身上流转。
“我难得清闲,在这儿舒舒服服打个盹,他们倒好,一直在外砰砰砰地敲门扰人清梦,最后还把门给踹开了!我都没提出要跟他们算账呢,你竟先审问起我来了!”逐雨站了起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趾高气扬地说着。
“你……”方洲拢起袖子,忿忿不平地指着逐雨,他似乎费了好大劲儿才赶过来的,呼吸十分紊乱,发髻也乱了,盖在上半张脸的面具旁飘出几缕碎发。
跟在方洲身后的妖兵已经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他扫了那些妖兵一眼,整了整衣冠,拱手拜道:“是臣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黑甲妖兵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