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桌上切成小块的牛排,又抬眸看岑野。
他面无表情地咀嚼食物,眼帘耷拉,氛围不太对劲。
桑虞思忖如何开口,他先出声:“做你们这一行的,最好是单身?”
“不是啊,我们不像明星,需要立单身人设。”
桑虞猜出他为什么有此一问,边叉牛排边轻声解释:“我刚刚是觉得没必要说。”
岑野灌了一口冰水,颔首表示明白了。
桑虞在舞台上会耗费大量精力去共情角色,体悟悲喜,私底下便不爱去揣摩人心,琢磨他人情绪,某些时刻,甚至会显得木讷呆板。
但此时,阅人心思不算灵敏的她都能体会到岑野状态的变化。
他俊俏的脸庞惨无温度,似万里晴空忽来阴云,急转直下。
直至他坚持送她回家拿行李,前往机场,都没缓和。
桑虞每晚必须抱着雪龙玩偶才能入睡,出差都会把它带上,是以行李箱选用了最大号。
大G开到机场的停车位,岑野下车去开后备箱,要帮她把行李箱提进去。
桑虞理由充足地拒绝:“不了吧,我同事有几个已经到了,你去不方便。”
他们舞团的老规矩,赶到机场的人会在群里吱一声,小秦是其中之一,她的八卦能力,桑虞不愿再领教了。
岑野把行李箱放到地面,右手握住拉杆不放,目色深重地停留在她身上。
桑虞见他怪异了一路,干脆讲个透彻:“我们是协议结婚,是为了应付长辈,我觉得除开在长辈跟前,就没必要演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和我也会更自在。”
岑野仍旧一动不动,暗潮汹涌地看她。
桑虞被瞧得不明就里,恍惚她是个结婚不满一天就无情抛夫的渣女。
她咬咬牙道:“这是你说过的啊,逢场作戏就行。”
机场迎来送往,闹嚷不绝,岑野望向其他地方,自嘲地呼出口气。
他松开了手,沉声说:“到了给我发条消息。”
桑虞接过行李箱,茫然地昂起头。
岑野看她一脸困惑,无可奈何地补充:“你现在是我法定的媳妇儿,如果你出了半分意外,法律和奶奶都饶不了我。”
“哦,好的,你开车回去慢点儿。”桑虞理解了,挥动两次手,进了机场。
她沿着小秦发在群里的指示,找见同事们。
早到的人里面有领队的沈亦淮。
他随时关注入口,头一个发现桑虞,大步走来,伸手要去接她的行李箱:“阿虞,你到了怎么不说一声?昨天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
行李箱是万向轮,桑虞轻而易举地把它推到后方,中规中矩地说:“沈导,我没有屏蔽群消息,以后舞团有什么通知,你不用单独发给我。”
沈亦淮僵住,不可思议地拧起眉。
不是为她手上的躲避动作,更不是为后面的一段,仅仅是为那一声“沈导”。
自他退居幕后,舞团的人都称他沈导,独独桑虞,依然乖巧地唤他师兄。
小秦几人就在数米之外,听此同样诧异,面面相觑。
桑虞谁也没管,推着行李箱站去边角。
飞机在两个小时后平稳落地锦城,一伙人径直坐上专车,前往酒店休息。
桑虞第一时间给爸爸妈妈报了平安,不忘按照约定,给岑野发了。
他秒回了“嗯”。
集体晚饭后,桑虞用房卡刷开一个单人间。
即将在这里待上五六天,她先把行李箱里的物件收拾出来,摆放整齐,再练习了大半个小时的基本功,洗漱好,才躺去床上。
近期的状况层出不穷,她都没空好好地追西沉的小说。
当下她也不打算追,明天需要早起赶往剧院走台,但她忍不住去他的微博逛一圈。
刚开始逛,桑虞骤然翻身而起,猛力揉了好几下眼睛。
她不是困得视线模糊,西沉微博的IP属地果真是: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