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为何生病？
小莲眼皮轻颤，脑子里的几多想法滚了又滚，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她赶紧跪下，声音哽咽的道：“老爷，小姐不舒服已经好几日了，那天出府也是去大夫……”
“为何不请大夫入府？”陈彦之疑惑起来。
小莲看了一下陈彦之的脸色，踌躇道：“小姐说，新姨娘入府，她这个节骨眼请大夫入府，恐怕、恐怕会冲撞喜事。”
“胡说八道！”陈彦之大怒，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迂腐，“那算哪门子的喜事。”
陈彦之很是后悔，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她病了，自己……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来回踱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昨日的药？”
小莲心下一喜，赶紧接过了话：“是，那些药正是大夫开给小姐的。”
想起昨日的事，陈彦之也有些心虚，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既然药无不妥，你昨日那番又是做什么？”
昨日那心虚的样子，哪里像是正经熬药的样子，也不怪他会想歪。
见陈彦之上了勾，小莲赶紧趁热打铁，语气加了几分埋怨：“老爷，都是小莲不好，是小莲一时想岔了，怕老爷因为小姐生病会生气，担心会过病气，会嫌弃……”
会嫌弃什么，小莲没说出口，可是那赤裸裸的眼神让陈彦之一时无语。
“她生病我自然生气，可是气也是气下人伺候不周，如何会，罢了！”陈彦之见小莲也是为了她的小姐，一番苦心，实在不忍再苛责。
“虽是盛夏，夜里也有风，你先去把鞋穿上吧！”
小莲缩了缩脚，陈彦之摇摇头，估摸着那边好了，就去了内室看叶如霜。
小莲见陈彦之离开，长吁一口气，背脊一松，瘫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忽然轻笑一声。
眼看叶如霜任由人折腾，一直不醒，陈彦之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好在平安终于领了李大夫过来了。
李大夫先是掰开叶如霜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紧皱眉头偏头看了看她的脸色，才坐在床边替她扶脉。
陈彦之心里急切，又不敢打扰，只能吩咐丫鬟将房间的灯点亮些。
等李大夫终于放下手起身，他才上前迫不及待地问起来：“李叔，我夫人如何了？”
李大夫诧异得看了他一眼，自陈老爷去世，他已经很久没过来了，记忆还停留在陈彦之对叶如霜不假辞色的时候。
不过他活到这个岁数，什么没见过，夫妻和好的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点点头走到桌边开始写方子。
头也不抬得问反：“陈夫人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
陈彦之嘴巴微张，答不上来，小莲刚好进来，也不拘泥规矩，赶紧回话：“李大夫，我家小姐入府后还是第一次生病呢。”
再往前，她就有些记不清了。
李大夫点点头，看了陈彦之一眼，说：“这就对了，陈夫人这是郁结于心，长期内热聚集，这才一下病倒了。”
小莲觉得不对，明明之前小姐分明心情已经好了，定是被那些丫鬟气的。
想起这事她眼圈又红了起来：“大夫，我家小姐这病，是不是被人气的？”
李大夫写字的手一滞，带着犹豫的说道：“也不是不可能，陈夫人身子康健，就是病，按理也不会这么突然。若是气急攻心，那一下子病倒也是说得通的。”
李大夫开了药，就随着丫鬟出去了，一时间去抓药的抓药，烧水的烧水，除了哭着的小莲，房间只剩下躺着人事不知的叶如霜和站着发愣的陈彦之。
“小莲，你说清楚，什么叫被人气病的？”
小莲看了一眼陈彦之，如哑了一般一言不发。
“我在问你话！”陈彦之见她这样怒从心起。
自叶如霜入府，陈老爷处处维护她，生怕她受半分委屈，将她哄得跟亲生女儿一样，府里哪个不知？
哪怕后来陈老爷去世，陈彦之怕府里的人见她失势会欺负她，暗地里也是处置了不少人，有眼色的都知道避着。
更何况叶如霜掌管着府中中馈，哪怕是为着生计，下人也不敢给她气受。
府里一共就两个主子，难道是自己？可是上次见面分明是她拿话堵自己。
小莲看了陈彦之一眼，犹犹豫豫就是不开口，将陈彦之气得要死。
“这是陈府，我是府里的老爷，难不成还有人能越得过我去不成？”陈彦之恨不得提着小莲的耳朵告诉她。
“老爷！”小莲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将府里丫鬟碎嘴说小姐坏话的事说了出来。
“下午老爷让平安将我提到正房，一路上不少人看见了，后来老爷气冲冲从小姐房里离开，也没避着人。”
“就为这？”陈彦之一脑子问号，这有什么可指摘的，“她们说什么了？”
小莲又是面带苦涩的不肯说，这次陈彦之没耐心了，直接提步就要去唤人。
“老爷，她们说小姐连妓子都不如！”小莲说完匍匐在地嚎啕出声。
本来如果只是他们两人闹不愉快，是不会有什么闲话的，毕竟几年来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是坏就坏在吵架前，叶如霜撞见陈彦之和新姨娘恩爱，新姨娘是楼里出来的，无人不知。
陈彦之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他转过身走到小莲面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莲摇头不肯，这样的话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肯再说。
陈彦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眼前浮现一双满是惊痛的眼睛，想起自己当初做的孽，他闭了闭眼，忍下心痛挥手。
“出去！”
等关门声响起，他才走到床边。
看着叶如霜紧皱的眉头，陈彦之伸手轻轻替她抚平，可是没一会儿她又皱了起来，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
陈彦之俯身想听清她嘴里的呓语，没想到叶如霜突然睁开眼睛，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叶如霜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夫君……”说完，叶如霜又闭上了眼睛。
陈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