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笑的，似乎还在认真探讨着些什么，时不时拿起剧本在上面指指点点。
余淼淼也留意到了，她偷偷告诉季如影，“听说，出品人和制片人给他俩当和事佬了，你请假的时候，他们一起出去喝酒了，喝完酒之后回来就和好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真正的爱恨情仇，说白了都是利益纠葛罢了。
季如影对此倒是并不意外。
只听余淼淼又说，“影姐，你还记得微博上有个音效师爆料岑煜森耍大牌吧！那个音效师已经被剧组开除了，听说，他很有可能会被行业封杀，以后都从事不了这一行了。”
听到这里，季如影颇有些无力感。
这世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潜规则，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因为得罪了某些说不得的人，不得不被封口。
那个音效师大概就是如此。
余淼淼显然了解很多内情，她远远的白了岑煜森一眼，凑近季如影耳边，说，“那个音效师发的那条吐槽岑煜森的微博被扒出来之后，剧方给音效师施加了压力，他后来就删微博了。可岑煜森不肯放过他，直接给他发了律师函说要告他造谣。音效师没办法，只能偷偷给张小锤投了稿，把剧组里另外一位同事偷拍到的岑煜森耍大牌的视频发了过去。视频曝光之后，剧组查出来是那个音效师干的，音效师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了，死活没有说出来那条视频到底是谁拍的。再后来，音效师就被剧组开除了，永不录用。”
“他倒是挺讲义气的。”季如影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音效师生出了几分敬佩，面对强权的时候，他至少还保留了一些骨气，并没有出卖朋友。
只可惜，在剧组这种人脉和潜规则优先的灰色世界里，骨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拍摄正式开始。
季如影还和之前一样，按照自己的表演方式认真诠释着江杜若这个角色，而岑煜森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之前拍摄的时候那么自以为是了。
文启让他怎么演，他就怎么演，他自己的想法放在了末置位，也不再对别人的演技指手画脚了。
这次补拍的镜头明显比之前的好了很多，自然了很多。
季如影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当然是最希望看到拍摄效果好的那一个，不管对手戏的演员是谁，在拍摄过程中，她可以摒除一切杂念平等对待。
收工之后，季如影在化妆间卸妆，准备一会儿和余淼淼一起回酒店休息。
岑煜森却又不请自来。
他自顾自的走到季如影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自以为深情的微笑着看向季如影。
季如影根本懒得理他，闭上眼睛让化妆师栗米帮她把脸上的受伤妆容卸掉，假装没看见岑煜森。
被无视的感觉有点不爽，岑煜森突然开口，“小影，晚上一起吃个饭？”
季如影没做声，一会儿之后，余淼淼替季如影做了回答，“岑老师，影姐晚上有个线上专访，恐怕没时间出去吃饭。”
“没事，我可以等你做完专访之后再吃饭，当宵夜吃也行。”岑煜森把腿翘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撩了撩额前的头发，颇有些故作姿态的油腻感。
季如影终于睁开了眼，她皮笑肉不笑，声音冷若寒冰，“不好意思了，我接下来的戏份对身材是有要求的，我最近一直吃减脂餐，不随便在外面吃饭。”
气氛有点尴尬。
岑煜森向来是出手从不落空的人，这些天在季如影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拉不下这个面子，只能继续挽回，“没事的，那我们就找一间轻食餐厅，我不挑食的。”
听到岑煜森这么说，季如影故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脸上的妆到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卸干净了，季如影先抬眸看了一眼镜子中的栗米，“米米，你先走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好的，那我收工了。影姐再见。”栗米拿起了自己的包，离开之前，出于礼貌，她还是对岑煜森点了点头，“岑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安静的化妆间只剩下三个人。
季如影已经不需要有丝毫顾忌，直接开怼，“你确实不挑食，一个月的绯闻对象就能换七八个。”顿了一秒钟，她继续阴阳他，“不过，我很挑食，别人吃剩下的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并不想和岑煜森继续多说废话，季如影从座位上起身，看向余淼淼，“我们走吧，还有一个多小时专访就要开始了，回去还得先化妆，再不走来不及了。”
余淼淼会意的点了点头，把季如影的随身东西都收拾好了，拎着包就要离开化妆间。
岑煜森伸手拦住了季如影，他面色终于袒露出了不悦，“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怎么总是要逆着我的意呢？我昨天看到你那个小男朋友了，长得也就那样，人还特别没有礼貌，还没说两句话呢就把我关在门外了。就那样的，你还说自己挑食？我看你现在连审美都降级了。”
别说季如影了，连余淼淼听了这番话都没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岑煜森太看得起他自己了，季如影除了觉得他可笑之外，真的没什么好和他说的了，连嘲讽他都是浪费自己的力气。
她伸手朝头顶的某处指了指，“岑煜森，这里是公共场合，是有摄像头的，我相信你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你胡言乱语的样子吧？”
岑煜森起初有些不信，当他抬起头四处寻找时，还真在天花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上还闪着幽幽的蓝光，一看就正在运行中。
岑煜森到底是要脸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出现负面新闻的时候花那么大力气去做公关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朝季如影深深的看了一眼，甩开袖子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了。
周围再没有其他人了，季如影回身去看余淼淼，问她，“今晚真的有专访吗？我怎么不知道？”
余淼淼粲然一笑，“当然没有呀，我随口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