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时目光触上她的发丝;有她独自一人在迷宫中和现实里前行的画面,那模样让他们两人都感到陌生;还有一直萦绕在夏思源心头,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于秋溟躺在那条地下河前的样子。
于秋溟的溺水是否真的与迷宫有关,抑或是这又是迷宫制造出的另一个幻觉,夏思源并不知晓。但如今她知道,于秋溟已经看到了这一切,他怔怔地盯着上空无尽的虚幻场景,意识到夏思源的视线,随即转过头来。
变换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让于秋溟的轮廓变得朦胧,仿佛他整个人闪着光,即将消失在那片光芒里。
那一刻于秋溟接触到夏思源的视线,从她悲悯又克制的目光里,他已明白了发生过什么。
“你去过的那个世界,也发生过这种事吗?”于秋溟问道。
夏思源点头。她沉默了几秒,随后说:“这就是一切的源头。在最初的世界里,发生过这件事……想必是那个世界的‘我’想要改变现实,所以创造了迷宫。”
夏思源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想让太过情绪掺杂其中。而于秋溟看上去却比她想象中平静太多,似乎安然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那么你说的,将你困在平行世界的人,她也是为了……”
“也是为了你。在所有的世界里,只有你活了下来,你是那个唯一的可能性。”
说出这句话,夏思源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她想到李梦琼曾经对她说的,有一个能够一起承担秘密的人,是好事。
“这么说,如果我没法回到原本的现实,就要被永远困在迷宫里了。看来我们面临着一样的命运啊。”于秋溟说着,露出无奈的笑。
“不一样的,”夏思源急切地说,“说到底‘她’的目的是为了救你,这是整座迷宫出现的原因和存在的目的。即便是‘她’,也不会让你留在迷宫里的。”
“那么你呢?”于秋溟反问道,“你的想法也是这样吗?”
夏思源愣住了,她没想到于秋溟会问出这种问题。她的想法和“夏思源”一致吗?她想要守护于秋溟,可这只是她做出行动的原因之一。但在面对于秋溟时,她的心情却是和另一个“夏思源”相似的。
“我……”夏思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并不是全部‘于秋溟’里活下来的那一个,”见状,于秋溟继续对她说,“同样,你也不是全部‘夏思源’中的一个。我在这里的全部原因就是你,对我,还有所有认识你、爱你的人而言,你的存在都是不可能被代替的。所以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和你一起回到现实,那才是我们的现实。”
于秋溟抬头看向旋转楼梯,它通向视线无法穿透的高处,一切幻化的光线消失的地方。
“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吧,走吧。”他看向夏思源,目光中带着坚毅的温度。
夏思源的灵魂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她所要寻找的某个答案似乎就要浮现在她心头,于是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被从于秋溟背后透出的光线驱散了。
她用力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通向无尽高处的楼梯,向起点处走去。
于秋溟本想和她一同上去,但海德拉却拦在了他身前。它指了指夏思源的背影,似乎在说,这条路只有她能走下去。
夏思源开始走上梯级,她看到于秋溟和海德拉都在不远处注视着她,让她心中生出一种仿若远行之感。
这么久了,应当去见见这个世界真正的缔造者了,她想着,随即收回视线,向着高处迈出坚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