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于尸体腐烂的污垢后,赶忙把法医叫了过来。
“还是你眼睛厉害啊,”梁队起身,想拍拍顾辞夸她,却在顾辞退半步的动作下尴尬地在原地笑笑,“你这眼睛,还是比仪器厉害。”
这块老泥陷在泡涨了的指甲缝里实在是不够显眼,甚至是连法医都下意识都以尸体腐烂而忽略了。
法医脸有些挂不住,但顾辞倒是不客气地打趣:“我知道这东西味道上头,但下次工作还是用心一点。”
“你看我都快吐了,还忍下来给你们白打这份工。”
顾辞把“白打这份工”几个字刻意强调,听得梁队笑得有些尴尬:“那……”
“那什么?”顾辞一副气笑了的样子,“泥土送去化验对比完了也该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在哪了,还得我陪着你们把凶手抓住啊?”
“别这样,梁队,”顾辞又换了一副脸孔,拍拍梁队,“我下午还约了边教授,你怎么能打扰到我和边教授的见面呢?是吧。”
“到时候上面知道了,你不得……”
梁队想起了什么,“咳咳”一声打断了顾辞。
再次看向顾辞时,梁队的脸色有些微妙地不好看。
梁队四下环顾了一圈,把顾辞叫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十字路口,低声问:“小辞,你还在边教授那里……”
梁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后半段说辞,欲言又止了许久,化作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叹得顾辞有些不自在,一直站在顾辞身边沉默不语的陆明蹙着眉开口:“这时候知道装好人了。”
陆明比梁队还要年长十来岁,算是顾辞父辈的年纪。但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有着锻炼的痕迹,一身腱子肉和络腮胡倒是看起来却要比梁队精神一点。
“小辞,别理他。”陆明沉声又说。
钟淇淇附声:“就是啊,当初害得我们辞姐被骂精神病的时候干吗去了。”
韩响斜了梁队一眼,“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行了。”顾辞低声叫停了他们的抱怨。
“什么?”梁队看着顾辞,看着有些愣神。
顾辞摆摆手:“没什么。”
梁队垂眸:“陆叔的事,我……我们都很遗憾。”
“还有淇淇和韩响。”
“小辞,”梁队再次开口时似乎整个人都沧桑了几分,“过去的事,我们特调组作为老同事,都希望你能和自己和解……”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顾辞眉头紧了紧,又很快再抬头时回到风轻云淡的样子:“行了,我挺好的。”
“陆叔他们也不用你记挂。”
“你也该过去了。”
重新沉默下来之后,梁队莫名觉得有些局促:“小辞,今天还是谢谢你。”
“你私底下调查的事情我会帮你打点的,这点你放心。”
“你还是……照顾好自……”
大概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顾辞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的方向就说:“死者明显有高低脚,看指甲缝嵌泥的样子,应该不是一个晚上造成的。”
“山林里找不到案发现场,就看看有小水库的工地。”
高低脚,甲缝藏垢,不熟练的抛尸方法……
梁队一下就豁然:“我知道了!”说着他又想伸手感谢顾辞。
顾辞把手背在身后,冲人群方向扬扬下巴:“他们还等你呢。”
“诶……诶!”梁队读懂了顾辞婉拒的意思,也就不再多留,“今天……今天辛苦你了!”
“回头请你吃饭!”梁队三步并两步地往回跑,还不忘回头给了顾辞一句客套。
顾辞重新挂上一个十分官方的笑容,笑意盈盈地跟梁队挥手:“如果可以,再也不见哈!”
梁队消失在人群中,顾辞在望着人群过了片刻后,收起了笑意走向和热闹相反的方向。
远离人群后,钟淇淇凑到顾辞身边:“辞姐!你就这么又送他一次功劳啊!”
“白白便宜他了……”
“这点我也认同,”韩响难得跟钟淇淇达成了一致,“换了我,我就让他先去山里找个几天几夜,然后再告诉他其实案发现场在工地。”
“陆叔!你说是不是。”
陆明看着韩响和钟淇淇摇摇头,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案发现场在工地这种事,等他们查明了死者身份就明白了,耗不了这么多时间。”
“而且,小辞也不是白给他送功劳,”陆明看向顾辞,伸手揉了一把顾辞的头发,“小丫头现在知道人情世故了。”
“陆叔……”顾辞甩甩头,“都多大了,别摸头了。”
三年前,一桩反社会人格聚众的无差别杀人案告破,当时工作在一线的顾辞也成了罪犯手中逃生的唯一幸存者。
可她却也因为这一幸存者的身份,在之后的时间里,被确诊了幸存者综合征。
从离职,到自己创办侦探事务所,再通过和梁队的公私交情,一直到现在……
“没事,我有你们就可以了。”顾辞随口一笑,在一处红绿灯下顿足。
一阵风起,顾辞侧过头面向街边的玻璃橱窗整理头发。
而在看着橱窗倒影中孤身一人的她自己时,她又停下了手里动作。
没事,有他们就够了,
虽然他们都死了……
顾辞垂眸自嘲地笑了一下,踩着绿灯重新上路,又在同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边屹柏:
[今天有新到的咖啡豆,做冰美式味道还可以]
[下午三点半,老地方见?]
手腕上电子屏中的两条消息就如同送信人本人一样,安静却有力量地落在顾辞眼底。
“边教授?”钟淇淇凑上来,咧嘴笑笑,“又到了约会时间了?”
韩响脸又臭起来:“说了那叫治病。”
“而且我一直觉得那个边教授不是什么好人,”韩响对顾辞说,“顾辞,他就是觉得你有病才一直缠着你。”
“八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