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条近路。
眼见着女主人自己住的双层小独栋出现在面前,顾辞在动身前问小瑾:“这个点这里会有其他人经过吗?”
小瑾:“其他人?”
顾辞:“管家,梁妈。”
小瑾有些意外顾辞竟然会知道梁妈,开口时带着些微愕:“梁妈她这时候……应该在伙房。”
“老管家的话……这时候应该还在招待客人吧。”
心里稍微有了底,顾辞也就没再多顾虑。
她跟边屹柏先后上了二楼,又很快在直奔了女主人的卧室。
屋内一片漆黑,即便窗外仍有月光和灯亮,整间屋子也是全然笼罩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顾辞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靠近窗口。直到她走近窗户,才发现这间屋子的黑暗确实有迹可循。
这间屋子的窗户并不像是其他屋子一般用了纸糊,反而选用的是十分坚固的玻璃。
这玻璃放在夜晚来看,是颜色极深的茶色,但顾辞清楚,这放在白天,多半就是常用来遮挡太阳的单面镜玻璃。
顾辞伸手在玻璃上轻敲,像是对这里会出现这种玻璃感到好奇,同时她又听小瑾说:“是不是可稀奇了?”
“我听老管家说,这可是西洋海运过来的上等货。”
以这个宅子的家底来说,会出现这种玻璃并不奇怪。
怪就怪在,只有女主人的房间里用了这种玻璃。
顾辞隔着玻璃往外看去,往周围环顾了一圈后,目光落在窗外靠北面的角落。
那是顾辞上一次回溯去调查过的后院。
这次回溯顾辞本着情报过少的想法,有意将后院放在了后续再和边屹柏一起调查的位置。
可她没想到,会以这个方式,再次目睹后院的全貌。
后院距离这一处并不远,甚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包揽整个后院的全貌。
包括那几个坟头。
顾辞望着后院的方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并不太好的猜测。
“边教授,”顾辞低声问,“我问一个问题,你介意吗?”
正在一边检查内室的边屹柏应声:“你说。”
顾辞:“假设,你在观察这间屋子的时候,意外撞见女主人发现了正在后院调查的我。”
“你会怎么做?”
顾辞心里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问题如果是发生在她身上,遇到事情的人换作了边屹柏,她一定会尽可能地去维护边屹柏周全。
所以边屹柏的答案,即便他不说,顾辞也猜到了大概。
边屹柏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往顾辞这里走过来,顺着顾辞视线看向了后院方向:“看来上一次我是被女主人杀了?”
顾辞叹了口气:“我不确定,但……多半是了。”
这个问题过多深究没有意义,顾辞心里有了数,就很快错开了话题:“你发现什么没?”
边屹柏:“有些自己的猜测,你呢?”
“算有,”顾辞又敲了敲窗户,“我只是奇怪,如果她是鬼,怕晒太阳,那装一个窗帘就行,为什么还要冒着可能会被太阳余温热到的风险,装这一个窗户?”
边屹柏稍忖:“为了能看到后院?”
“看后院干什么?跟那些死人的坟头聊聊天?”顾辞轻笑,“她不是喊着要祛除邪祟吗?”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顾辞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问:“你呢?什么猜测。”
“这间屋子没有灯,”边屹柏说,“而且没有镜子。”
没有灯这点顾辞可以理解,毕竟晚宴所在的餐厅也是暗得要命。
而没有镜子……顾辞只能姑且将这当做是因为镜子在风水上来说,时常有人说它阴气太重。
可这两件事情放一起,却是完全没有能够联系在一起的地方。
顾辞愁眉不展,踩着微弱的一点光亮,缓步走向屋子里本应该有镜子的地方。
她在女主人的梳妆台前坐下,试图代入进女主人的角度,来还给这一切一个合理性。
顾辞的目光一点点从身边所有的事物上打量过,最终落回原处。
她叹了口气,低头对怀里的小瑾苦笑:“你说你们女主人,屋子黑的衣服黑的,这走在自己屋子里,真的不会连自己都找不到吗?”
话音刚落,顾辞愣在了原地。
顾辞心口忽然有些闷,她失神许久,才低头问小瑾:“小瑾,你有影子吗?”
“影子?”小瑾眨着眼,“什么是影子?”
顾辞这才意识到,原来一切的一切,她从最开始就想错了。
是啊,这一宅子不是人的东西都敢在太阳底下乱跑,她一个女主人又怎么是一定怕被太阳晒呢?
不见太阳,身着长袖长裙,头戴面纱,谁说这一定是和阳光有关?
顾辞神色凝滞许久,才将视线投向了站在一边的边屹柏:“边教授,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故意不想看见自己。”
“或者说,她就是……不敢看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