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最乖。”
洪胜注意到两人靠近，回头时语气算不上太好：“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洪璨第一时间护着姜丽：“听都不能听了吗？”洪璨还有些不服气，“就许你每天在外面出头，明明妈妈才是……”
洪璨话没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气氛凝滞在庭院前，没有任何人对这样的发展有所预料。
直井奶奶惊呼，小跑向洪璨这里：“这位客人！您这是……”
洪璨的哭声又一次响彻整个院子，洪胜也因为这一冲动的举动彻底挂不住脸。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回房间，将门重重地推上。
顾辞蹙眉低声骂了句，却听姜丽开始道歉：“抱歉，我家老公他……”
“你没必要为他道歉，”顾辞叹了口气，脸色仍不是太好，“自己做错的事让别人帮忙擦屁股，又不是巨婴。”
“说得难听点，小孩都比他有担当。”说这话时顾辞看向洪璨，收拾情绪让脸上重新挂上笑意。
她从屋子里走到洪璨面前，半蹲着帮他擦了擦眼泪后问：“你说是吧？小男子汉。”
这个年纪的男孩果然吃这一套，被顾辞一夸他果然忍住了哭：“嗯！因为我要保护妈妈。”
顾辞的哄小孩仅限于这一出了，所以洪璨不哭了她也没多跟洪璨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跟姜丽说：“我和淇淇的屋子不嫌挤，要是不想回去的话可以来找我们。”
“选择有很多，没必要执着着这一个。”
顾辞点到即止，没多劝姜丽什么。
她本就没准备在这样残酷的世界里多和别人有什么交际，毕竟这个世界里比起携手并进，说不见就不见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多数。
只是她也的确是还有一些无处发散的同理心，和对洪胜的厌恶。
但说到另一方面，她也承认她还是想和姜丽走得更近一些，来套取对她有利的情报。
虽然心情复杂，不过好在她的目的达到了。
姜丽思索许久，放在洪璨肩头的手握紧了些：“那……那麻烦你们了。”
如果只是姜丽一个人，她断然不会这么随便做下这个决定。
但一想起洪璨的脸上还有个巴掌印，她就没办法再让洪璨和洪胜待在一起。
顾辞笑了下，对直井奶奶说：“那得麻烦一下您了。”
见到这样的结局直井奶奶也是安心了，她点头应下了就回头去帮姜丽母子打点晚上住宿的事情。
不出顾辞所料，洪胜为了赌这一口气，是一整天都没有再露一面。
临近入夜，洪璨又哭又折腾的也早早地就困了。
姜丽最后往他们原本的住处看了一眼，抱着洪璨进了顾辞的屋子。
前一天晚上钟淇淇也没睡，到了这个点才进屋子就和洪璨一起迷糊着了。
顾辞将夜灯的光亮调至最低，又回到自己的床褥上。
见姜丽仍坐在洪璨身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睡相，顾辞轻声问：“挺辛苦的吧。”
姜丽回头：“嗯？”
顾辞垂眸：“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生病的人不是洪胜。”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顾辞淡淡道，“只是真的觉得，一个人在背负病痛的情况下还要夹在两边之间去调和，确实挺不容易的。”
人在夜深的时候情绪防线总是要容易动摇一些，姜丽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头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直白地说出她的心事。
几次三番强忍下来的泪水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落下了几滴，姜丽抬手擦掉了眼泪：“谢谢你。”
顾辞向来不擅长应对这种煽情，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睡吧。”
比起之前反复回溯的精神和体能消耗，此时此刻一天一夜累积下的疲惫的确是更让人头疼一些。
顾辞才躺下没多久，就在姜丽对洪璨的哄睡声中一起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天似乎已经蒙蒙亮。
顾辞看了眼时间，清晨四点，她翻了个身准备再接着睡一会儿，却恍惚间闻到了一股令人不安的熟悉气味。
而循着气味，顾辞这才发现他们的屋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半推开了。
腐臭味扑鼻而来，顾辞视线穿过门缝望去，随即呼吸一滞。
——屋外晨曦交接的灰幕下，姜丽正拖着步子走向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