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顾辞就要撞上小摊推车了，于是她只好站在原地任由边屹柏靠近。
她别过头：“没有，只是觉得……看你不戴眼镜有些不习惯。”
得到这个回答的边屹柏忽然垂眸笑了下，然后退了回原处：“那确实，我也有些不习惯。”
有那么一瞬间，顾辞都要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
见边屹柏终于退了回去，她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可介子却凑上来咧嘴笑道：“嘿嘿，爸爸妈妈在做羞羞的事情！”
“什么羞羞的事情！”顾辞瞪大了眼，“小孩子不要乱说！”
介子仍在笑：“爸爸妈妈亲亲！”这小孩笑得开心起来还抬手遮住了嘴，“爸爸妈妈亲亲～介子要有弟弟啦。”
之前和边屹柏亲吻的场景一个不留神就溜回了顾辞脑子里。
顾辞连忙：“咳咳……！！”她蹲下来，在介子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亲亲不会生小孩，别乱说这种虎狼之词。”
介子思考良久，又学着顾辞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那爸爸妈妈怎么样才能给介子生出弟弟？”
就听边屹柏“哧”地笑了一声，紧接着顾辞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老脸一红”。
她彻底败给了这个小孩，无奈道：“你现在知道这个还太早了，等以后……”
话说到这里，顾辞忽然顿住了。
——对介子来说，以后的事情，何止是太早了。
顾辞顿时没了什么兴致，却还是对介子扯出一个笑意：“行啦！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难得来街上，单要一个苹果糖不是太亏了？”顾辞推着介子转身，指向街上，“今天妈妈做主，允许你大买特买！”
介子顿时忘掉了上一段的话题，眼睛发光：“真的吗！”
“真的！”顾辞郑重其事，“把爸爸的钱包都买空都可以！”
介子早就有了好多心仪的摊位，这会儿顾辞开了口，他也就再也不客气。
苹果糖还没做好，顾辞却已经被介子拉着奔向了街市正中。
回眸时，边屹柏将钱袋丢给了顾辞，又点头对她笑笑，示意这里交给他便可以。
于是顾辞便回敬了一个笑，拿下钱袋就跟着介子奔向更热闹的地方。
不得不说，虽然这里景物已经有了荒败的征兆，但到了大办祭典的时间，镇上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衣服，小吃，游玩的设施一应俱全，运气好的情况下，甚至还能遇上来街头卖艺的人。
介子拉着顾辞一路走一路买，只是越走向人潮拥挤的地方，顾辞便越觉得落在她和介子身上的视线变多了。
本以为只是错觉，直到顾辞听见身边一句小声议论擦肩而过。
“知道民不聊生，还带着小孩招摇过市……真不要脸。”
……
顾辞心口当即一沉。
她握住了介子的手停步，蹲在介子面前对他说：“介子，这里人太多了，爸爸赶过来要找不到我们了，我们往回走一点好不好？”
虽然介子爱玩，但并不影响他懂事，介子很快对顾辞点点头：“好！”
这并不是顾辞头一次赞叹介子懂事了，她笑着搓了一把介子的头发，就起身准备牵着介子离开。
可她才起身，就听介子惊呼一声，脱开了她的手。
“介子！”顾辞回头，就见介子不知怎么就往后倒了过去。
还好顾辞眼疾手快，上去就扶在了介子身后，又将他一把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她上下检查了一遍介子身上，确认没事后才问：“怎么样？有磕到哪里吗？”
介子摇摇头：“没事，妈妈好厉害！”
顾辞冲介子挤挤眼：“那肯定，妈妈天下第一厉害！”
两人相视一笑，身后却传来一声：“走路不长眼能不厉害吗？”
顾辞回眸，就见一个束发的女人双手抱胸站在那嘟囔：“带小孩出来也不知道低调一点，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家里没有小孩的人看吗？”
顾辞这才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低估了镇子没有和睦假象后的怨气，也高估了自己和边屹柏在这里的能耐。
纵使不想委曲求全，但为免事情闹大，顾辞还是说：“抱歉，我家小孩……”
“道歉就有用了？”女人嗤笑一声，“你们害得我们每天都要过着操碎了心的日子，你怎么好意思用一句道歉了事的？”
闻言，顾辞拳头缓缓紧握，而那个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真的想要道歉，让你宝贝儿子去陪井仙啊！”
女人话一出，周遭人声顿时安静了。
街边的锣鼓乐声似乎也随着两方僵持收敛了声量，将顾辞与包围他们的审视圈在了镇中心。
那群将他们包围的人显然是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可感受到介子环抱着她的手开始发汗，顾辞也没有就这样任人宰割的道理。
于是顾辞沉默许久，拉下了脸：“我们害得？”
“你说这话倒是挺容易的，那你来啊，”顾辞直勾勾回应那女人的目光，“你现在怀了生一个也不过一年的工夫吧，这么爱出头为什么不在这上面出头？”
“而且，我儿子就在这里，你有能耐就把他抱了去啊。”
女人顿时语塞，还退了半步。
顾辞冷笑：“不就是又想解决问题，又怕担责任吗？”
女人：“你！”
“我什么？”顾辞反问，“说的难听一点，你们这些人，不就是自己无法摆脱这个镇子的大流，又恨别人有这个决心不从众合流？”
“无能和无力让你们这群软弱的人抱团取暖，拿正义为借口去用道德绑架善良的人。”
“或许在传说出现的时候，你们都是受害者。”
“可从第一个孩子被献祭的那一刻起，你们便都成了加害者。”
“镇子会到今天这一步，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顾辞语气中没有过多的波动，却说得整个人群都齐齐地陷入死寂。
无声许久，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