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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努力把车窗锤开，在狭窄的活动空间里将她推出去。
江云果最后回头时，看见的就是妈妈和平时无二的纯粹笑容。
“游乐园就在前面，果果这么聪明，能跑过去找到保安叔叔和警察叔叔吗？”
妈妈的笑容已经模糊，但是奶奶就在她眼前。
江云果忍着手的发抖，掩饰自己的情绪：“是啊，奶奶可不许为了听收音机耍赖哦。”
她告诫自己，为了奶奶，她也要撑在前面。
绝对、绝对不允许宋佳博盯上奶奶。
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后，她拿出设置成简单方便的老年人模式的手机，因为一下午都在打开手机，没有来得及充电，电量已经告罄。
她先把手机连上充电器，今天刚做的大糕刚分好货，她不知道要不要立即发货，害怕刚发出去就再次被退货。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正是上午为了把快递站的打包盒拉进来而开的，此时看着心里却一阵慌神。
她忙不迭去把大门关上，插销插在地下的锁眼里。
连院子的高度她都觉得矮了些，万一拍照片的人能架着梯子翻进来……
慌乱无神的时候，她看什么都觉得惶恐。
想要守着奶奶寸步不离，又想出门去找到底是谁盯上了家里。
两头的忧心让她胳膊一直颤着，匆匆跑回去，重新拿起手机，退出了老年模式，下意识想找楚蟹，可是楚蟹连轴转了一天一夜，刚离开庙湾，赶过来根本来不及。
她也不想把王居齐和季寻拉进这场没有具体位置的恐慌。
翻动聊天框，她才看见为了不让自己心乱设置了免打扰的游承景发来了很多消息，还打了好几次电话。
【你生气了吗？】
【我母亲留给你的股份是你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觊觎，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收下】
【抱歉，我还是没完全对你坦白，但我这些天的作为是不带任何目的的】
……
【我是想寻求你的合作，希望能一起从我二叔手里挽救酒店的管理。我已经把名下股份转给你，把你拉进我和二叔的风波里是我考虑不周全。】
……
【江云果，还能接电话吗？】
【网络的风波楚蟹已经在处理，很快就会有结果，我到之前锁好院子。】
一时哽塞，打开输入栏：
“你在哪？”
刚发出去，游承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先别上网，别挂电话，我已经联系了王居齐，他在县外学习，能尽快赶到。”
江云果听见他的声音时，眼泪已经砸下来。
他声音里有急切，有很明显想要安抚她的意思，但是他也难掩自己的虑色。
等他说完，江云果才开口：“……他们已经知道是我了，对吗？”
眼泪还在滚烫砸下，嗓音也有浓重倦意，语调却很平稳。
那头的游承景原本想说的话偃旗息鼓，一瞬间安静下来，好似被掐灭了音量。
“是你……二叔？“
她说了两个字，嗓子哑了哑才恢复。
“……对不起。“
他的道歉很轻，如果不是两人所在的环境都十分寂静，恐怕是听不见的。
得到回答，江云果又问：“你对不起什么？“
“从一开始，我接近你这件事开始，就已经将你卷进来了。却还以为半途离开就能无事发生。”
江云果闭上眼，把眼泪擦掉，生不出怨怪。
她和宋佳博的事情本身就存在，不怪任何人的卷入，何况一开始没有游承景的帮助，她甚至无法走到现在被拉出来反复抹黑。
但是，她还是挂了电话。
周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思绪变得迟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麻木起身，竟然在此刻打算去和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去包水饺，就像和奶奶对话里最平常的一天一样，晚上吃一顿睡觉，早上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发生了又能怎么办呢。
会发生什么呢。
她全部没法思考，后脑迟钝地开始疼痛。
院子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像是一颗石子砸了上去，嬉皮笑脸的，又带着满腔恶意。
“江云果，听说你在沪城打人，还卷了人家的钱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