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江行去调查这颗牙齿的事情,或许效率会更高。
还有一个原因,江行虽然不像齐思乐那样,是改元之前就一直站在新皇一派的人,但高烈知道他是个好官司,他若当选朝野清廉第二,那定无人可当第一。再加上他不是爱嚼舌、喜八卦的那号人,就算最后查出的是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也不必担心他会泄露出去。
江行对她提及之事没表现出什么强烈的反应,只是淡淡颔首:“吴医官的事,下官会妥善处理。”
“对了,”高烈旋至他身前,脑袋几乎要挨上他的鼻尖,然后又迅速离开,撤回到侍女阿音身旁,“……”
江行面不改色,心中却略有诧异,抬头看向已经远去的皇长子,而对方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将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握成了拳头,掌心有什么东西正轻轻硌着他的皮肤。
——高烈在方才极短的一瞬间,放到他手中的东西。
行动如此隐蔽,是在提防什么吗?可这里分明再无外人,难道那个侍女有可疑之处?
不对,不对。江行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与左相之间的裙带关系,虽然不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只要有心,稍加调查就能知道他官至官司是受宰相提拔。
皇长子殿下,莫非也是在提防左相?那他为什么,要将这东西交给自己,就不怕他转手就把它送到宰相府上?
“吴连翘是获赦之身,不是当朝罪犯,应以百姓丧葬之礼操办,不过她没有家人,一切从简便可。”高烈交代道。
江行点头:“下官明白。”
“嗯,那就好,今日来,也就是为了这些事。既已交代完毕,我先告辞。”高烈朝他笑了一下,然后便毫不留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偏室的房门。
侍女阿音紧随其后,目不斜视,神情淡然。
*
“殿下方才将何物交与了冬官司?”返回西宫的路上,游梦龙突然开口询问。
高烈转过头:“吴连翘的一件遗物。我想,让江官司收着,大约比放在我这里要安全些。”
一阵沉默。
“江行,是左相的人。”游梦龙说。
高烈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江行平定银边、西柳二郡有功而受拔擢,此事是左相在后催动,否则,以他当年的势力,必不可能办成如此大事。清算之事,崔嵬阁也参与其中,我亦知晓一二。”游梦龙将脸侧向一边,“殿下为何要将物件交付与他?”
高烈想了想说:“江行一路高升受左相相助,此事我并非不知。但是我还知道,江官司志在清政,他所忠之物,既不是皇帝,更不是左相,而是……社稷。”
“殿下很信赖他。”
高烈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将脑袋凑到侍女模样的“未婚妻”面前:“阿音,你吃醋了?”
形状优美的眼睛轻轻震动,密而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颤抖着。一种错愕的表情。
“我……”他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是我格局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