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走到殿前时,高烈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左知如的眼神。
“你等着瞧。”
高烈觉得,那双修长而锐利的凤眼向她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让她瞧什么呢?
左相通敌叛国的阴谋固然令人在意,不过那是承永三年的事,如今是元年——而过了年之后,就是承永二年了。时间说多,却好像也没那么多。
而眼下,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左相对游梦龙的挟制。
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茶壶,走过去,往两只茶杯中各倒了一杯。
房门被打开,一身红衣的乐阳郡主拖着曳地的长裙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伴娘打扮的鹿荭向屋内看了一眼,被高烈一瞪,又立马缩回头去。
吱呀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结束了?”
“嗯。”
因为大厉女子为尊,虽是郡主尚皇子,但谢宾的祝词仍需郡主发致,故而“女方”略晚回房。
高烈坐在桌边,抬头看他,心中有些不可思议。要说变化,这一定是她与上辈子最大的变化。
上辈子,直到承永三年的秋天死于临剑楼,她都还是个迟迟不出嫁的孤寡皇子,如今承永才刚刚登基,她就成了亲。
她倒要看看,两年后的九月十二日,这世道轮转,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
“念那么长的祝词,口渴了吧?喝点水?”
“嗯。”
“你进这房间,只说了两句话,两句都是一个‘嗯’字。我猜猜,你是在紧张吗?”
红衣的新娘在她对面坐下,单手举起茶盏,将其中药茶一饮而尽。
“好苦。”
高烈粲然一笑:“壮阳用的。”
游梦龙面色一滞,耳尖有些泛红。
高烈仍是笑:“啊……妻主莫不是恼我不信你?”
她都没有害羞,他有什么好害羞的?他和左相,该做的不该做的不是都做了吗?还是说眼下,左相尚未开发出前世那般趣味古怪的癖好?
“我们已经成亲了,大厉皇帝亲眼见证,天地为证,百官道贺。”高烈算了算时间,站起身来,拉住游梦龙的衣袖,将他半是强迫地拉到床上,七手八脚,将他脑袋上那些金钗银钗通通拆下,又哧溜一声扯下腰带,衣襟顿时松散开来。
“我……”游梦龙伸手想要制止,但抬到一半动作忽的顿住,胸口起伏不定,呼吸连带着急促起来。
高烈大手一挥,将他扑倒在床上,掀开他的外衣,露出绑在胸前的布团,摸摸索索地将这碍事的布料打发掉。
一具对称的,优美的,令人垂涎的身体,和遍布皮肤、纵横交错的疤痕。
“哎……伤你之人倒真下得了手。”
“都……不疼了。”
高烈俯下身,牙尖对着自己的下唇,如饿虎扑食一般正要吻上新婚妻子的嘴。
啪的一声,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这暧昧的空气中响起。
高烈觉得自己的鼻尖痒痒的,低头一看,一滴殷红的鲜血落在美人唇边,妖艳又旖旎——如果不深思那抹红色究竟是什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