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饭后闲谈时间,他接着又给我透露了点别的情况。
我之所以还有兴趣有耐心和他继续聊下去,都是因为刚才吃的饭菜太让我感觉恶心了,我实在是吃够了这些没滋没味的仅能果腹的勉强可以叫成饭菜都东西,有时候我不得不弄包康帅博的方便面吃一下,好调剂一下胃口,免得被食堂的高档饭菜给整郁闷了。
“总起来看我虽然在单位里呆的时间不长,但是有很多事情其实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意趣盎然地谈道,两只眼睛里不禁放射出些许的光芒,一看就是要给我大摆龙门阵的意思。
我知道,我只要支起耳朵听就行了。
都说会说的不如会听到,就是这个意思。
“比如说俺单位那个一把手,我看着就有点阴险。”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故意给我展现出一种面无表情的超然架势,以便和他嘴里所描述的那个好像很不要脸的一把手相对应,相匹配。
“你看你说的,对于一把手而言那不能叫阴险,那应该叫聪明,有智慧,有本事,有手段。”我不等他说出来后边的主要内容,就如此这般笑着回应道,意在引起他身上必然存在的逆反心理,好让他说得更多和更详细一些,以便彻底满足我的好奇心。
“有一回他在我跟前说起局属单位里的一个一把手,”他仰头回忆道,竭力表现出轻松自在和毫不在意的样子,意在说明他的记忆力很好,他的看法非常客观公正,他现在做的事情非常正义,“他自鸣得意地说道,这小子给我发短信说,他因为有事需要外出几天,给我请假,我当时又没回复他,然后他就擅自外出了,到后来人家追究起他的责任来,他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是吧?”
噢,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把手要操人。
“你说说,这不是典型的玩心眼子的做法吗?”他果然义愤填膺地继续讲道,就像是在照抄照搬我心里的牢骚话一样。
“嗯,是有点。”我有意用比较谨慎的语气说道。
“他要是真想保护他,就会给人家说,哦,这个事我知道,他事先给我请假了,对吧?”他接着大声说道,心中的正义感几乎快要爆棚了,“他要是压根就不想护着他,肯定会给人家说,噢,他虽然发短信给我请假了,但是我当时没批准他呀,对吧?”
“他不回复短信,就是在给自己留余地。”我不禁说道。
“同时也是在给那个家伙挖坑。”他犀利地说道。
“其实,不回复也是不同意的意思。”我又补充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这么理解。”他又较为机智地补充道,说得非常有道理,不愧是在机关单位里混生活的人。
“这就是老狐狸狡猾的地方啊。”我苦涩地笑道。
“当官的里面有几个是憨熊啊,对吧,老弟?”他再次像头纯种西北野驴一样仰天长叹道,好似看破了些许的红尘一般,但是又不好意思承认这一点,因为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可以广而告之的好事,根本就不值得大肆宣扬,那样肯定会被别人笑话的。
“有时候职位比你高的人不回复你的信息,说到底就是没看起你的意思,别的其实也没什么。”我从他的话题很自然地延伸开去,一本正经地说道,并想以此来表明我对他刚才的大胆评论还是非常理解和支持的,尽管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刚上班那几年我也曾到省里开过几回会,有一回省厅组织召开了一个比较大型的会议,结果在报到当天吃晚饭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帮子老娘们和老太太坐了整整两大桌子,我当时还纳闷呢,这些闲人都是谁啊,她们来干嘛的呀?”赵无眠大侠津津有味地说道,就是吃准了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听他胡扯下去的,因为其他几位世内高人都正忙各自的事情呢,根本没工夫搭理我们。
我一边听着一边赶紧把脸转向一边,唯恐自己笑出声来。
“等到后来我才彻底弄明白,原来她们这些烂煎饼队是省厅部分工作人员的家属,就是来跟着蹭吃蹭喝蹭玩的,我去!”他接着用无比嘲弄和鄙夷的口吻讲道,连带着把我心里积郁已久的对这种丑陋社会现象的极端厌恶情绪也给宣泄出来了。
“以前可能就兴这个呗,反正也没人管,没人问,没人追究,还不随便这些家人胡乱闹腾,反正浪费的也不是他们自己家的东西,他们才不心疼呢。”我不紧不慢地跟着说道,颇有煽风点火的意思,因为心里当然还是有点愤愤不平的意思的,不过我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因为这样会被没素质的人当成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唉,时代的闹剧,人间的悲剧。”我煞有介事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评论道,既然他在我的后边并没有直接发言。
“嗯,这个,我赞成。”他终于再次开腔道。
“而且,这个会议肯定是在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召开的,要不然的话这些家属也不会去的,是吧?”我愉快地笑道,心情竟然一下子变好了,因为我猜到事情的真相了,就是这么简单。
“那是肯定的了,去过的地方谁还会再去?”他也跟着笑道,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此举可谓是深得我心啊。
“特别孬种下三滥的人除外。”我稍后又补充道。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他及时地刹车道,总算干了点更加惹我喜欢的人事,不禁让我看到了他也许很快就会被治愈的点点希望,一种也是我的家人所殷切期盼的希望。
“这个家伙看起来问题不大啊。”我小声地嘀咕道,不敢让他本人听见,尽管这个意见对他来说是比较正面和积极的。
“其实人分为四个层次,遵守规则的是普通人,把玩潜规则的是精明人,洞察人性的是高人,顺应天道的是仙人。”我有感而发道,一时间竟然有了想要在话锋上压过他的意愿,好像他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妙龄女子,我想要压在她身上一样,这是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我目前还没法完美地平息这种冲动。
“咦,似乎很有道理啊。”他不禁和我开起玩笑来。
“本来就和有道理嘛。”我没好气地笑道。
“你刚才说的这帮子把占公家便宜家伙当成家常便饭的人,充其量也就是自以为是的所谓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