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场如此高调的聚会,实在令人想不通。
范灼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毒不是王十一娘下的。那晚我也去了厨房附近,毒是我下的。”
萧容照闻言一拍桌子,吓得范灼腿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她呵斥道:“大胆!你知道,承认在宴会上,尤其是给而二位公主和一位郡主下毒,意味着什么吗?”
很显然,她并不认为,真凶是范灼。可是他又为何要在此时站出来,不顾全族性命,替人顶罪?
范灼伏跪在地上,头微微转动,看了眼旁边王姮的鞋子。
怕吗?他当然也怕,可想到身边这个美丽聪慧的女子,他只觉得,若能因此事得她另眼相看,那让他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范灼的胸中猛地升起万丈豪情,他回道:“我、是我做的。臣任凭殿下处置。”
萧令曦看到他的眼神,拍了拍手,赞叹道:“诶呀,范郎君还真是有情有义,令人刮目相看啊!只是这可并非是小事,范郎君要不要还是先同广平侯商量一下?毕竟,毒害二位公主,便已经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呢。”
“抄、抄家灭族?”范灼怔愣着,似乎并没有想到,此时后果竟这么严重,“可是,不是没人死吗?”
“呵呵,范郎君知道,什么叫‘其心可诛’吗?”萧令曦轻笑道。
范灼这下才慌了。他本以为不过是打几下板子的事,谁知竟会严重到危及性命,还要抄家灭族。
范灼面色惨白,浑身虚汗,仰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王姮。
他虽无知,不知此事严重,可是她一定知道。范灼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娘子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下如此大案?
即便有心上人在侧,范灼也免不了心生退意。
而此时,又有人到了。
侍女通报:“殿下,广平侯次子范熠,还有王夫人携女儿在外求见。”
“都进来吧。”
范熠一进书房,看到房中情形,便知大事不好。他连忙上前跪下道:“二位殿下,请恕家兄无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下毒之事也绝非家兄所为,求二位殿下饶命!”
“哦?可是你家兄长言辞凿凿,反正又没死人,不是什么大事的。”萧令曦继续笑道。
“嘉会。”萧懿龄出言制止。
京中众人皆知,范家这兄弟俩,一嫡一庶,可谓是冤家。嫡兄范灼不学无术,日日横行乡里,庶弟范熠便日日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范灼带人大闹金吾卫府那日是这样,今日又是如此。
可即便如此,也不见范灼领情。他因为父亲迎范熠母亲入门的事情,十分记恨这母子俩。于是即便范熠为他做了许多,他对待范熠仍是没什么好脸色。
而二人的父亲广平侯范林也是个管生不管养的,儿子无用便无用吧,只要不闯出祸事来就好。所以,有范熠替他盯着范灼,他只觉得乐得轻松。
萧懿龄只觉得,这个范熠也不容易,她们只就事论事,没必要为难一个处境已经相当尴尬窘迫的可怜人。
萧令曦接到她的眼色,便不再故意调笑于范家兄弟。冷声道:“范郎君还是想好了再说话,此事后果严重,可不要因一时意气,平白累及家人。”说完,给范熠递了个眼神。
范熠连忙磕头道:“多谢殿下宽恕!臣这就带家兄回去反省,绝不再给殿下添麻烦!”
然后拉起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范灼,快步离开了拢翠阁。
萧懿龄这才看向门口站着看戏的王夫人,和她的女儿苏锦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