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球,口中喷吐的鲜血,凹陷的胸腔,离地腾飞的身躯无不告诉众人,这一击杀伤力有多么骇人。 晚秋的奇维塔霜雪飞舞,青石路面上寒气如蛇蜿蜒前行,诵读咒文的魔法师没有来得及,所有试图围杀暗杀者的人都被刺骨的寒意冰封成一座座雕像,暗杀者庞大的身躯开始加速,壮硕的体格撞碎沿途的冰雕,大踏步向前。 与之碰撞的骑士皆是梭伦精挑细选的绝对精锐,但在暗杀者滔天的杀意覆盖之下,手脚冰凉的他们没有人能阻挡他。 一群又一群的护卫被长枪扫飞,开辟出一条道路的暗杀者迎着骤然出现的黑鸮杀了过去。 帝国的意志们或以魔法,或以武器击打在暗杀者的躯体之上,从铠甲缝隙渗出的寒意扭曲了魔力,令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如同毛毛细雨。 “雪怪!” 终于有人认出了暗杀者的身份。 奇维塔叛乱前期独自一人杀入先锋营阵地,搅乱梭伦布局。 奇维塔叛乱中期将在梭伦黑鸮的包围下杀出重围,以流血重伤为代价换走了三位黑鸮的性命。 伴随着奇维塔叛乱的结束,松鼠人重归家园,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位曾经让松鼠人引以为豪,从着装到武器都模仿过的传奇人物。 梅利亚斯的最后一人,昔日梅拉大陆人类鼎盛帝国化为凶兽后残留的爪牙,他来了。 正如一代代黑鸮口口相传的那样。 “不是每一只雪怪都忘却了那头巨兽,也不是每一只雪怪都愿意接受新的时代。” “雪怪如同幽灵,作为梅利亚斯遗留在世间最后的一双眼睛,他冷漠地注视着梭伦的一切,等待着这個接管了梅利亚斯大片疆土的国度露出薄弱之处,而后…他将归来,带着早就该被埋葬的身躯与不该继续执着的信念,以长枪与魔法践行他最伟大的忠诚,而我们只能被迫见证。” 数百年前黑鸮们的谶言在这一刻应验。 黑鸮用生命铸成壁垒挡在雪怪与狄维克之间。 铠甲中不断渗出的寒意升腾为雾气,这一刻雪怪如同置身于连绵起伏的雪山,他将惊天一枪隐藏于皑皑雪山深处,如同巨龙苏醒,于巢穴中咆哮着探出身躯,朦胧雾气中,长枪刺出。 血肉壁垒被雪怪精妙地躲避而过,魔法、防具、血肉之躯在这一刻尽数失去,狄维克的身前空无一物。 在一片坦途前,长枪挺进,带着奔腾的复仇怒火,被埋葬帝国的最后一位帝国意志背对着众多后辈,将狄维克的心脏贯穿,轻而易举地将他形如破布袋的身躯挑起,轻蔑地甩向远处的车架。 无数人目睹了雪怪弑君,帝国高悬于天穹之上的太阳黯淡无光。 骑士,黑鸮,魔法师倾尽全力围杀这个悖逆狂徒,誓要让这个卑劣的弑君者血溅当场,然而雪怪挥动的长枪,刺骨的寒霜魔法却在不断地收割着周围侍从的生命。 源源不断的护卫打算以数量困死雪怪之际,暗处魔法闪耀,附魔的箭簇如雨点般落下,追击雪怪的骑士猝不及防之下倒毙当场。 回过神之后,雪怪消失了,只留下尸横遍野狼藉一片。 有人掩护雪怪逃离现场也许比雪怪弑君更让塔妮娅惊诧,这意味着雪怪得到了某个群体的帮助。 在梭伦,有谁期待着自己的父亲死去,掀起变革与动荡的序幕? 可选的答案不多,每一个都是重量级。 一切的一切发生得极为突然,过于震惊的塔妮娅在事情发生的初期便打算传信领地,做好收购物资的准备,应对大范围动乱。 就在塔妮娅即将打算关闭领地边境,并将王都罗德米尔的财宝转移走时,她觉察出了怪异。 在房间内踱步良久,塔妮娅目光触及赤红与一众魔法师随从后,恍然大悟。 所有都是真的,但有一样是绝对是假的。 塔妮娅没有看到帝国魔法师学院的八阶魔法师,那本该是与父亲如影随形的“近卫”一员。 谜题近乎揭示,但塔妮娅却不敢表露出自己已经看破一切的模样,她仍然不知晓垂钓者渴望获得的鱼儿是哪一条,还是说他很贪心,打算将鱼塘中不安分的全都一网打尽? 同样看破迷局不敢说破的还有泽尼尔,他清楚地知晓奇维塔已经成为了围猎场,一切野心勃勃者都将被猎杀于此。 他选择了最为稳健地应对方式,帮助打猎的人维护好场内秩序。 比起得罪贵族,他更怕得罪布局的人——尽管他早已知晓自己获得领地的真正意义。 心照不宣的两人确认了眼神。 塔妮娅说:“雪怪也许是个意外的收获。” “也许不是,他可能就是为此而来。”泽尼尔说,“如果是我,我不会放任帝国的边疆受到过往阴影的影响,昔日的幽灵应当重归墓地获得安息,而不是带着不甘一次又一次地播撒混乱的种子。” “一次又一次?”塔妮娅皱眉,她隐约觉得泽尼尔知道自己所不知晓的秘密。 泽尼尔没有解释,这让塔妮娅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塔妮娅不再言语,起身告别。 临行前,她问:“哥哥…泽尼尔亲王。” “叫哥哥吧,愿意这么喊我的不多了。” 塔妮娅愣了片刻,这是泽尼尔多年以来少有地温柔,话语也十分亲切…就像小时候自己被欺负时,他会为自己出头一般。 “为什么要提醒我,顺便帮我?” 泽尼尔抬起头,脸上的柔和一点点恢复成僵硬的线条,他像是伫立在审判庭之外的雕像一般保持着仰望的姿势,目光不知触及了时光中的何处。 许久,他注视着塔妮娅。 “也许是担心你又做蠢事,虽然常说亲情淡薄,但是对于有出息的妹妹,我仍然愿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