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埃尔很忙,浸染之灵让他不再能和女仆与画师们缠缠绵绵,来自各个方向的战报、国内各城邦的信息占据了他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 圆桌议事厅,数十位军事贵族正在在圆桌旁剧烈的争吵,他们面红耳赤,摩拳擦掌,椅子被他们魁梧的身躯挤到一旁,又被一脚踩碎,沙包大的拳头挥舞着,一个个跃跃欲试。 魔法师们十分知趣地退得远远的,把场地让给了他们。 歌剧院布局的议事厅高处,诺埃尔宛如欣赏戏剧的观众,默默地注视着军事贵族们争吵升级。 他没有阻止的意思,而是把视线瞄向身旁一身灰黑色银丝边制服的寂静者。 诺埃尔继任后对于寂静者的服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讨厌一切陈旧的服饰,对于纯黑色的肃穆的寂静者黑长袍在边缘处增加了银色丝线,并将长袍大肆裁改,以对标【光辉化身】。 被裁改后的衣服无限接近于晚礼服,为了维持寂静者的神秘感,他们不得不订制大量的披风,并且拒绝了诺埃尔的修改意见。衣服上的妥协也是寂静者能对他这位新王最大程度的让步——即便是顺应法理,诺埃尔起初也并不讨寂静者们喜欢。 在登基执掌斯来戈七年后,二十八岁的诺埃尔给这个国家带来了许多变化,而显而易见的一点是… 贴身保护诺埃尔的寂静者是一位女性,因为诺埃尔拒绝接受任何男性的贴身保护,而她敏锐的感知则让她意识到了诺埃尔正紧盯着自己。 寂静者冷漠地转过身,后退了几步,一个隔音屏障快速形成,施法手法果断干练。 诺埃尔拦过另一旁的女仆,立刻亲了下去。 暗处的寂静者把视线全都收了回来,放在了吵闹的议事厅中央,那里争执仍在继续。 几分钟后,女仆媚眼如丝,而诺埃尔兴致高昂,他斜了一眼军事贵族们,看着他们光吵架不出手,随手拿了一把木剑丢了下去。 落在圆桌中央的木剑反倒是让波涛汹涌的河流迅速平静下来,他们纷纷抬起头,仰望诺埃尔。 “打一架,谁赢谁有理。” 诺埃尔笑着说出口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所有人。 魔法师们窃笑不断,鄙夷地窃窃私语——对于这些即将指挥他们的人,魔法师一直不太感冒,他们更希望由斯来戈国内地位崇高的法师组织带队,并且拥有对斯来戈主战兵力的调度权利。 如今诺埃尔的责难看上去会让他们的想法得以实现。 老牌军事贵族们偃旗息鼓,不再吱声,然而又是一柄木剑丢下。 全场寂静。 “先军增援梭伦已经五天,前线战损报告你们已经知晓,现在为了军团结构和指挥官人选你们剑拔弩张…”诺埃尔把手一摊,“各位勋爵战功赫赫,人人皆说自己举荐人选方能带领军团发挥出最大的战力,不接受打乱重组…” “我说真的,你们打一架吧,谁赢了,我就听谁的。” 任谁都能听出诺埃尔语气中的不悦,对于这位荒唐皇帝,斯来戈各家族一向不敢小觑——至少诺埃尔搞钱的本事在梅拉数一数二。 一位学院魔法师领袖走了出来。 “陛下,我建议由斯来戈帝国学院的**师组织调度各大军团,在全局掌控上,魔法师有着天然的优势。” 诺埃尔手已经在女仆身上开始探索,听到这话,他嘴角上扬:“难道帝国的将军们与魔法师们配合,你们全局掌控的优势无法显现,这是我的将军们无能,还是法师们与将军们在一块无法互补?” 军事贵族们纷纷对着魔法师们怒目而视,一位军团长幽幽说道:“我们的士卒并不会飞,恐怕是无法与**师们的战术产生有效配合,不如让**师们身先士卒吧。” “粗鄙至极。”魔法师学院的领袖呵斥道。 “是,我们粗鄙。”军事贵族们竟然齐刷刷放下成见,并排面向魔法师们,“最近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 说话的贵族环视四周,拿起了一枚魔法水晶:“魔力波动如此频繁,传说中的魔力潮不日将至…这片大地将接受它的洗礼,神明赐下的光辉会引领我们进入新的时代。” “可这个消息似乎被魔法师们封锁了?” “乔治男爵,您这就误会我们尊敬的**师们了,他们一定是出于严谨考虑,想要认真确认,方才暂时封锁消息的。” “那倒是我们误会了,毕竟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刻意隐瞒天地巨变到来,却利用信息差收割底层学徒的畜生存在呢,一定不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笑声一起响起,不过却阴恻恻的。 “我还听说,当时在教皇城,各族商讨合作事宜,还说到一个学派知识互通…迈尔斯公爵,您能告诉我,如今有哪些学派知识开始流通共享了吗?” 迈尔斯公爵翻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故作惊讶的叫嚷起来:“天哪,是魔药学派的人,他们分享了能让伤口加速愈合的疗愈药剂,按照评级,是二阶魔药!” 现场掌声如雷,夹杂其中的讥讽之意已经让魔法师们无法抬起头,羞耻感令他们脸红得发烫,而那掌声却彷佛是要掀翻议事厅屋顶一般长久不衰。 学派魔法师在不做人方面一向是不做人的,传统魔法师早就主动加入抵御浸染之中,前往前线,并且开始教授低阶法师魔法技巧。 只有学派魔法师,仍旧按兵不动,各国魔法学院为首根深蒂固的学派体系吝啬程度令人咂舌,他们同样愿意出力对抗浸染,但让他们分享知识……绝对别想! 虽然魔法师是抵抗浸染的主力,但是维持一个战线平稳运转的必然是无数普通人,以及那些被他们瞧不起,但却在后勤方面起到无限大作用的武者与普通士卒。 这些人更像是炮灰,因为各大战线都点名要在关键时刻保护魔法师撤退,这意味着自我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