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禹召唤了小暗、小光,试图自证,但骑士长笑着告诉他,表演召唤并不能说明什么。 自从新式召唤模板在前线流传开之后,二阶以上的魔法师们都能用精妙而华丽的手段进行召唤,最开始的骗子只靠一张嘴,后来出现的骗子已经精益求精,利用不经意间显露的召唤物获取信任。 路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召唤模板不仅在前线的魔法师手中大放异彩,在后方也是如此,骗子们甚至互相内卷,开始比拼谁的召唤物更有气势。 塑形召唤物的特性导致它们的魔力波动很小,骑士长压根没察觉到无论是小暗还是小光都能轻易把他送走。 就在路禹打算动用一些武力强化身份说服力时,一位王城治安官来到了现场,听闻事情经过,他呵呵笑道:“今日陛下要在书房见一见这些暴食者阁下的有力模彷者们,既然他如此渴望觐见陛下,和监牢里的几人一并送去吧。” 闻言,路禹跟路路也不抵抗,很顺从地跟着他走。 “诺埃尔陛下对骗子很感兴趣?”路禹询问领头的骑士长。 骑士长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澹定的骗子,配合顺从还从容,于是也就耐心地解释:“陛下做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亲自提审骗子,给他们定罪这件事由来已久,时间也不固定,今天你算是赶上了。” 路禹愕然地看向路路。 “以前是有听说过这件事,我以为那只是普通人编排诺埃尔,毕竟我觉得没有哪个皇帝会这么闲。”路路也是经过提醒才想起这件事。 仔细一想,诺埃尔根本不需要编排啊,他的离谱编故事说都要说几天几夜,叙述即可,无需加工。 守备森严的监牢外,身着银灰色软铠的典狱长挥了挥法杖,身后六个戴着手铐脚铐的囚徒便被狱卒牵了出来。 与骑士长描述的异样,这群骗子有男有女,此刻均如丧考妣,眼窝深陷。 每个人身上都没有伤口,作为诺埃尔的乐子源泉,监牢从上至下都对他们保持了一定的克制;精神极度萎靡,被抓后始终担惊受怕的他们即将面对一国之君,此时一个个都是惊惧不已;尽管监牢为了诺埃尔能看到乐子没有进行物理意义的记忆恢复术,但是不断响起的“咕噜咕噜”声证实了他们应该没能混上一口饱饭。 典狱长视线在路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然后定格在路路身上。 “他们怎么说?” “男的自称是暴食者,女的没什么表示,但是后来补充说明叫做咕噜。” “咕噜”高大的典狱长呵呵直笑,“让我想想,你一定是暴食者阁下在享用塞拉神选之余准备的餐后甜点?” 典狱长想表达的意思很晦涩,但路路听懂了。 “冷静,冷静。”路禹赶紧抱住她的腰,“人家也没做错事,还是帮我们抓败坏名声的骗子,言语刻薄也是工作环境导致的,你总不能让一位与穷凶极恶之徒接触的典狱长温尔雅吧” “你似乎不抵触他说塞拉是你的正餐?”路路忽然回过头,斜视路禹。 眼神相交的一瞬,路禹触电般地松开手:“好吧,如果你想揍他我不反对,但是这里是斯来戈,你得给诺埃尔一点面子,别把他打得太惨。” “哼。”路路重重地抛下一个愤怒的音符。 典狱长丝毫不以为意,哈哈大笑:“不错的小剧场,你们的演技相较于这六位要精湛许多,至少能在绝望中澹定地将自我欺骗贯彻到底。” “我很喜欢那句话不欺骗自己,怎么欺骗他人。”典狱长摸了摸下巴,征询似地望向身旁的骑士长,“是这么说吗?” 骑士长并不搭腔,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演技,听好了,我身边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暴食者。” 路路话音刚落,六位被铐住的骗子也抬起了头。 “我才是暴食者,他们是假的,快给我松开。” “被塞拉神选倾慕的暴食者怎么可能选择这样的小豆丁当做甜点,他们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我是被冤枉的!” 也许是听到典狱长赞美了两人的演技,六个人争先恐后地“敬业”了起来,眉宇中浓到化不开的悲楚似乎在说“冤枉啊,我无罪!” “冷静冷静我承认小豆丁这个称呼是有些伤人,但是他们是诺埃尔的乐子,我相信在享受完乐子之后,他会很乐意把人给你的,你把拳头松松对对对火苗也收收” 看着下属拿来的两副刑具,典狱长笑着摆了摆手。 “干一行,爱一行,你们很有趣,老老实实跟上来吧,不要想着逃跑,否则我不保证你们的腿能够稳稳当当。” 余怒未消的路路在路禹不断的安抚下终于把气顺了。 在典狱长的带领下,在两队骑士的护送下,他们穿过了白雪皑皑的街道,靠近了巍峨的宫殿,行走在金碧辉煌的建筑群中。 扫雪的仆人逐渐变成了巡逻的近卫,摩擦碰撞的甲片交织,谱成令人忐忑肃杀的曲调。 一直坚称自己是正版的骗子们不再犟嘴,飞雪天,一个个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白毛汗,急促地呼出一团团白雾,步伐也越来越沉重。 “寂静者。” 路路戳了戳路禹的腰,用眼神瞟向远处隐没于宫殿巨大大理石立柱之下的黑衣人。 不知何时起,四周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呼啸的风声送入耳中。 豪迈不羁的典狱长不再大踏步前行,之前还有功夫取笑骗子,与路路搭话的他面对一位披风在寒风中作响的寂静者时满脸严肃,脸上甚至夹杂着一丝惊恐。 浅白色面具之下的眼睛冰冷地扫过每个人,寂静者行走过人群,停留在路路的身前。 “你是什么人?” 隐没于大理石立柱后方的身影开始显现,迅速地将队伍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