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尼尔如此迅速、果断的出手,并且摧古拉朽地击溃了狄维克的军队,这是路禹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梭伦的三角还会再维持一段时间。阑 看了一眼米来搜集到的战报,一则前梭伦信格罗夫从前同行中获得的信息引起了路禹的注意。 “第三次攻打王城罗德米尔时,城防一度摇摇欲坠,但泽尼尔却下令让魔法师暂歇,让城防法阵有了缓和时间,得以修复,如此决策的意图不明。” 路禹若有所思,手指在桌面上轻点。 西格莉德给文件做了标记,因此她也知道路禹此刻看到了什么。 “泽尼尔身为出色的领袖,应该很清楚战场上士气的重要性,己方士气如虹,罗德米尔王城防护摇摇欲坠,本该是一鼓作气的好时机,但他却突然下令暂缓,这不符合常理的举动,我认为……” 路禹鼓励着,示意西格莉德继续说下去。 “我认为泽尼尔是故意的,他就是希望狄维克有机会逃跑,甚至,我怀疑他已经猜测到跟随他一同行动的塔妮亚会在某处进行伏击,故意把狄维克送到她的手里。”阑 “哦,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本可以一举奠定自己的梭伦正统地位,何必多此一举?”路禹故意问道。 “狄维克到底是泽尼尔的父亲,作为梭伦正统名义上的皇帝,泽尼尔处理父亲会十分棘手,也许在普通人看来无非是软禁,亦或是找个机会偷偷解决掉,保证他再无法分享自己的权利,但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同样希望梭伦能够长久延续,那么作为皇帝的他就不得不顾忌影响。” “自己不好处理的问题,送到别人手里即可。” 路禹立刻鼓掌:“成长了,果然领主这个位置锻炼人啊。” 放在以前,西格莉德可能会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她很坦然地享受起了这份赞美。 “如你所说,塔妮亚最注重自己的面子和名声,狄维克到了她手里,她怎么处理都不合适,还会给泽尼尔下套的空间,这个傻子竟然还俘虏了……” 塞拉问:“你觉得塔妮亚能看透这点吗?”阑 路路迟疑道:“看透倒是能看透,但塔妮亚经常会过分自信,认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够完美化解别人的套路,因此迎难而上,对上她的哥哥,我怀疑她这种念头又冒出来。” “稍微给她提个醒,注意,点到为止。”路禹嘱咐西格莉德,“我要的是她和泽尼尔继续保持这种竞争态势,把知识流动的口子一点点撕开,最好维持到魔力潮结束,在这之前,他们谁都不许赢,当然,我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地倒下。” “他们既然已经跳入了我的局,什么时候想要脱身,就要由我说了算。” 路禹话语中强烈的自信令西格莉德心潮澎湃,她笑着应下,身后同样听得小脸通红的黄昏与薄暮则是拿着纸笔迅速记录下来。 “还有别的消息吗?” “来自梭伦北境的消息一则,说是已经自立为北境之主的罗耶通过与斯来戈的奴隶贸易,极大的补强了境内的人口数量,那片被浸染蹂躏后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再度迎来了丰收。” “同时,因为狄维克被击溃的缘故,原本分兵前往北境防守的军队,似乎已经倒戈,正式加入了罗耶的阵营。”阑 路禹迟疑了片刻,小声问:“夏蕾姆知道吗?” “知道,但她说,自己已经不想再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只想安心地种田。” 身体恢复后的夏蕾姆没有离开晨曦领,也没有郁郁寡欢,而是跟随者奥尔加和朱蒂丝侍弄起了农作物。 西格莉德闲暇时带着茶叶与她一同品尝,在放松心神之余曾听她如此说道。 “种田多好啊……水、光照、肥料给足了,再倾注上自己的心血呵护它,它就能慢慢成长,是麦子就是麦子,是甜瓜就是甜瓜,不会变来变去。” 原以为积压等待自己处理的事情不多,瞥了一眼西格莉德手中的清单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挑几件比较重要,不能再拖,必须要我们做决定的事情说说吧,我明天还要离开一趟,放心,这一次去去就回。”阑 经历这趟长途旅行,三煤球都有些疲惫,渴望着好好睡个懒觉,说着,三人都把触手笔直地绷紧,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又是远门?” “对,我要和霍古一同离开。” 西格莉德迟疑了片刻:“霍古现在不在晨曦领。” 路禹愣住了:“你交代了什么事情给他去做吗?” 西格莉德摇头,装傻道:“我也不知道他因为什么突然离开,不过倒是有交代说很快就会回来,想来,应该也快了。” 路禹倒也没往深处去想,只道是霍古闲着没事干,又不太睡得着,于是出门兜兜风,解解闷。阑 “急事确实有一件,当事人已经来我这里三次了,可我实在没办法做决定。” 西格莉德跟一旁的史来姆打了个招呼,它立刻蹦蹦跶跶地离开了,不多时,与它一同进入书房的是刚刚从大藏书馆里借阅了图书的薇拉。 “好了,正主在这里,你有什么打算就直接说吧。”西格莉德说完便闪身到一边,把位置留给他们。 薇拉捋了捋遮挡住眼睛的刘海:“深绿海妖一族,希望能正式成为晨曦领的一员,是的,这是我们全员的共同愿望。” 很随意,很轻松的语气,说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 书房内只剩下了众人的呼吸声,以及薇拉略有些不安晃动的尾巴尖扫过地面的窸窣声。 塞拉接管身躯,问:“你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阑 “很清楚,成为晨曦领的一员意味着深绿海妖这个族群不复存在,我们只剩下晨曦领成员这一个身份,即便魔力潮结束,我们也不会再返回大海深处,而是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