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承蒙圣上厚爱,但我必须得去边关。”
语罢,转身正欲转身离去,金璞玉的话令她脚步稍顿,怔愣在原地。
“林昭相信你定会找到破解之法,或许你也该试着相信他。”
*
乌云压城,秋风萧瑟,目之所及,满目枯黄,叶随风落。
林昭不顾脸上未干的血迹,舔了舔干裂下唇,弯肘夹住刀身擦拭。
郑乐坐于马上,轻勒缰绳,神色凝重:“让我们上吧。”
他却连头都没抬,便拒绝到:“宋寅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水,机械假肢沾上就化,你们怎么上?白白去送命吗?”
郑乐身子往前探了探:“可这是最后道防线了,如若被攻破,那便是城镇百姓面对宋寅的军队。”
长刀入鞘,发出阵闷鸣,林昭眉间拧起,眺望乌云密布的远方:“我知道,但这不是让你们白去送死的理由。”
“宋寅那边冒着危险得来的水,已经送到京城中这么长时间,蒋殊她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郑乐面上焦急。
快一个多月,假肢兵们半数折在宋寅奇怪的水中,剩下的也上不了战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北金军队,被宋寅重剑骑兵队一次次冲散。
若非林昭想到的火攻术,他们决不能撑到现在。
现如今,蒋殊那迟迟没有动静,这次若再输,那便真的要丢城池了。
他按下心中焦灼,抬眸正对上林昭漆黑如墨的双眸,只见他神色认真,语气肯定:“她定能寻到破解之法。”稍顿,转眸望向远方:“我相信她。”
宋寅的进攻是在林昭预料之内,饶是如此,北金守边军仍是在开战之初便处于劣势。
重剑骑兵队以不可阻挡之势直冲进守边军中,林昭带领前锋队分离阻挡,预备火攻宋寅军队。
宋寅重剑骑兵队亦早有准备,身后步兵们准备十几大缸河水一一敲碎,火势未起,就被扑灭。
无法,林昭只能集中精力,提刀格挡。
但,单刀之力,怎能比过重剑之势,林昭很快落于下风,跌落至地,呕出口血。
宋寅重剑骑兵队的兵士,立于马上,浑身重甲只漏出双眼睛,那双眼睛,自上而下打量林昭几番,嘲弄声音传出:“林平殷的孙子?也不过如此。”
林昭双眸紧盯其目,冷笑声:“就你,也配提起我爷爷?”
那兵士像是被他这副态度激怒,嗤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重剑抬起,将要落下。
林昭提刀迎上,就算死,也不能死得如此窝囊。
眼前不期然闪过蒋殊的笑容,若是他死了,她可会为他落滴泪?
霎时间,一道迅猛银光闪过,几乎晃晕林昭的眼,但手中刀却未曾传来,兵刃交接的震感。
定睛一看,重剑骑兵队,已然被三只足有手腕粗的箭矢,定死在地。
林昭愕然转头看去,队伍后方,蒋殊身穿黑衣劲装,傲然站于三名假肢兵身侧,假肢兵手中拿着宛如标枪般的箭矢。
“格老子的,可算轮到爷爷我出场了!”
“让宋寅那帮小子们好看!”
“看老子铁爪掏心”
......
假肢兵们纵马往前冲锋,宋寅兵士们一惊,赶忙准备国中傅满为针对他们找出的神水。
然:
“哈哈,想不到吧?那破玩意对你老子我不管用了!”
“兄弟们,杀!”
一时间,形势逆转,北金兵士们士气冲天,反守为攻。
林昭怔愣站在原地,看着蒋殊穿过刀光剑影,一步步朝他而来。
还未走至他身前,林昭斩落射向蒋殊的箭矢,喉咙有些微微发干,低声道:“战场危险,你不该来。”
蒋殊抬手拂掉他面上血迹:“数月前,你在这救下我,带我回军营。现如今,我来救你,带你回家。”
天知晓,当那名骑兵要落下重剑时,她心脏几乎要停掉,明明是在嘈杂喧闹的战场上,周围一切却都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只留下林昭提刀迎上重剑的身影。
还好,还好,还好她赶上了。
蒋殊眼中浮上热意,却张开双手,咧嘴笑道:“不抱抱我吗?林昭。”
林昭瞳孔微缩,猛地上前拥住她,却抱住她转身,在她惊愕的眼神中轻轻一推。
“噗嗤”是兵器没入血肉的声音。
瞬间,万籁俱寂。
蒋殊嘴角张合,几近窒息:“林昭——!”
她手脚并用往前爬去,拦林昭入怀:“你别吓我,林昭,你别吓我!”
“咳咳”林昭呕出两口血,气息微弱,口角张合许多次,她听不清说什么。
蒋殊耳贴在他唇边,终是听清。
他说:“别...怕....”
*
北金军营中,蒋殊安顿好几乎只是出气不进气的林昭,在众目睽睽下,八只机械手臂升腾而起,毫不犹豫地拿出仅剩唯一一块能源石,锻造器机械心脏。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几乎要疯掉,热意上涌,她咬牙不断想压下眸中泪意,视线却一片模糊。
什么别怕?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他。
她不想再孤身一人行走在这世间,明明一起并肩走过那么多,明明说要把将军府当做她的靠山,明明说喜欢她。
怎么,怎么到最后就只是让她别怕?
滚烫热意的水渍落在她手背,恐慌在心中疯狂生长。
伙伴背刺她的时候,她扛过来了,导师去世,她咬牙硬撑,怎么如今却控制不住自己落泪?
真没出息。
快点,再快点。
她恍惚在耳边听到林昭气息逐渐微弱,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战场接他。
明明,只差一点,那句回应的话就要说出口。
林昭啊林昭。
*
明月东升,军帐中寂静一片,连跃动的火苗都显得虚弱非常。
灼痛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