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指节搭在自己手腕上,阿多尼斯停顿两秒,才模棱两可的回答:“军方重点监视对象。”
他虚抬着手臂,强调道:“那个人很危险,你不要靠近。”
林诺眯眼,盯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半晌,凑近些许轻笑道:“这句话你应该对我师父说。”
生理期的身体格外敏\''感些,只是简单的贴近,就让阿多尼斯觉得后颈微微发\''痒。
手腕处柔软的触感越来越强烈,林诺一直没有把手收回去,他也不提醒,只垂眸把视线放在自己手背上,漫无目的想,一个多月只抱过一次,连手都没拉到。
他的进展应该加快了。
“又不说话,”林诺弯腰对上阿多尼斯的眼睛:“你在战场上也喜欢这么走神吗,元帅大人?”
阿多尼斯视线聚上焦,看着林诺近在咫尺的脸,慢吞吞反驳:“当然不是。”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话题:“我为什么要对你师父说,他又不是我的alpha。”
这句话说出口后,办公室空气凝滞了一瞬。
林诺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冷了下来。
她攥紧阿多尼斯的手腕:“你说什么?”
阿多尼斯望进她浑浊的眼底,慢条斯理重复了一遍:“他又不是我的alpha。”
钳制着他的手掌一寸寸用力,在边缘勒出深深的红\''痕,阿多尼斯忽而感觉周围泛起阵阵凉意,但他并没有觉得冷,反而在这些凉意蚀骨入髓般的钻进皮肤后,从心口处腾起压抑不住的燥\''热。
意识慢慢涣散开来,阿多尼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类似信息素压制的滋味。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脑海中迷迷糊糊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骗、子。
......
......
再次睁眼时,阿多尼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灰色的床上,他静静望着天花板,半晌,才撑起身子查看周围环境。
是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没有关,外面是他的办公室,阿多尼斯听力好,能听到林诺站在办公室内,和一群人交谈着什么。
应该是御辽院的御医,听声音,还有他的副官。
有一个御医正低声和林诺嘱咐着注意事项,其中夹杂着林诺师父对她见缝插针的怒斥。
阿多尼斯掩眸听了一会儿,在林诺进来前,缓缓躺回去,翻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林诺把御医们送走,又把程副官敷衍出去,走进休息室,就发现阿多尼斯拿后脑勺对着自己。
她知道这人已经醒了,站在原地看了几秒后,关上门走过去:“阿多尼斯?”
黑漆漆的后脑勺小幅度动了一下,往下埋得更深了。
这种拒绝交流的态度,跟拿不到零食吃闹脾气的小皇帝简直一模一样。
林诺不合时宜的走了下神,想,怪不得小皇帝追在他屁\''股后面喊爸爸。
“转过来,”她走到床边,脚尖抵住床腿,尽量心平气和的讲:“我们谈谈。”
这句话说出口,床上的人连后脑勺都不给看了,直接整个埋进被子里。
林诺沉默的俯视着眼前鼓成一团的棉被,用所剩不多的耐心等阿多尼斯自己出来。
良久,在发现这人完全不动后,她压着眉眼掀开棉被,把人捞了出来。
阿多尼斯挣开她的手,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瞪她。
“......你在气什么?”林诺有些无奈:“该生气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又没说错。”阿多尼斯声音带着刚清醒时的哑:“你本来就是我的alpha。”
林诺无言的看着他。
从第二次见面时的那顿饭上她就发现了,阿多尼斯很多时候根本不讲道理。
她是真的有些累:“等临时标记依赖期结束,你会后悔现在说出口的话的。”
依赖期早就结束了。
阿多尼斯垂眸,不觉得对一个人感兴趣是需要纠结对错的。
他不想跟林诺在这件事上理论什么,因为林诺骗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说你没有信息素,骗子。”
林诺扬眉,不知道阿多尼斯在说什么。
她腺体都被挖掉了,哪儿来的信息素:“我骗你干嘛,你不是摸到过?我没有腺体。”
阿多尼斯愣了愣,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没忍住红了耳根。
“......那刚刚我为什么会晕倒?”他抿唇,有点想钻回被子里。
“我还想问你呢,”林诺凑过去:“你闻到了什么?”
阿多尼斯放在床上的手把被子抓得皱皱巴巴:“没闻到什么,只是感觉很凉,你周围一直很凉......你不知道吗?”
林诺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着痕迹的拢了拢眉毛。
之前心脏停跳的时候,她周围的温度就会莫名降低,但平时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情况。
“现在也有?”林诺弯腰,又往阿多尼斯那边靠了靠,让他闻。
清清冽冽的凉意再次袭来,阿多尼斯视线被女孩修长的脖颈占据,再往下,就是浅蓝色的衣领和一颗圆润的,扣到锁骨处的纽扣。
半晌,他点点头,声音低低的:“有。”
林诺不说话了。
她直起身,没注意阿多尼斯的反应,那双青苍色的眼睛晦涩起来。
一件接着一件,她身上的问题越来越多。
明明没有腺体和精神力,却能让阿多尼斯二次分化,还能让他感受到类似于信息素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她和阿多尼斯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
然后阿多尼斯早晚会发现她是一个活不了多久,似人非人的怪物。
没人会喜欢一个怪物,所以林诺一直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只是最近控制不住了而已。
林诺深深看了眼阿多尼斯,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她本来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