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里满是关切,她到底不忍心,于是轻声应道:“我记下了。”
眼见气氛有些伤感,水神便想说些趣事,谁想灵鉴话锋一转,“你既然来了,帮我参详参详参详治水一事,我午后和几位河神聊了聊,有些想法正好和你这水神探讨一二……”
水神一杯酒凑到嘴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我们此时难道不该聊些天界逸闻,神仙杂谈吗?”
灵鉴问:“可有什么新鲜的?”
水神一脸神秘,“那位参你的苍云神君,你难道不好奇吗?”
灵鉴反问:“我好奇他做什么?”
“我听闻宗正星君曾有收他为徒的念头,你前两日刚和宗正星君闹了些不愉快,他转头就揪住你的错处参你一本,这难道不是报复?”
“若真是报复,朝会上我便不会让他好过,我确实违反了天规,他不过是想趁机挫一挫我的锐气罢了。”
苍云神君混淆视听,将灵鉴独自追踪崇汜和破坏祭坛误引水患一事混为一谈,为的就是以天规压她,逼她低头认错。
不过是偷换概念,趁机敲打她罢了,只是灵鉴又何曾是那么容易被利用之人。
“你既然知道他的目的,为何还默不作声,岂不是让他们以为你怕了他们!”
灵鉴低头哂笑,“你既然如此了解天庭风向,我问你,今日天庭中议论最多的是何事?”
“那自然是你被道君责罚一事了,虽然道君已从轻处理,但许多神仙都在替你不平。”
“那我的目的便达到了。”灵鉴望向远方,“有些陈腐的天规,早该修改,但以宗正为首的老神仙却屡屡搬出上古尊□□头阻拦,可若是有人因为天规受了不该受的责罚,你说天庭众仙会怎么想?”
“陈规陋习,自当改之,天规自然也一样……”水神眼珠一转,突然明白过来,“好啊,你竟是将计就计,亏我还如此担心你!”
水神此刻才明白,这竟是灵鉴和道君打配合,故意演的一出戏,只恨她不在当场,没能亲眼看到苍云神君发难时,灵鉴和道君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
“阿嚏!”水神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将自己也吓了一跳。
灵鉴见她四处打量,凝起双眸,“你该不会……在腹诽道君吧?”
水神揉了揉鼻子,一脸窘迫道:“怎么可能……怎么会呢!道君多英明,我颂扬还来不及呢!”
灵鉴笑着举起酒杯,冲着凌霄殿方向一敬,而后一饮而尽。
水神隔日又来了月宫。
灵鉴说让她参详治水一事并不是虚言,月宫的河神和水府的河神行事做派不同,双方互通一番,到真有些新的见解。
灵鉴将此事交给了月宫向来低调的一位掌事仙官,让他看着拟写心得,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兰台的高塔之中。
巧的是她在塔中第四层见到了苍云神君,她眉毛一挑,没事人一样给对方问好,苍云似乎没料到,震惊之余竟不小心打翻了盘中的案牍。
灵鉴施法将案牍捡起,苍云张开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转身施施然上了第五层。
苍云一句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竟有气血逆流之感。
万神入轮回涉及神仙之多,相关案牍浩如烟海,但因此事隐秘,灵鉴无法大张旗鼓调查,月宫能让她放心交付此事的人又各有要事困身,她只能独自埋于故纸堆中。
看累了,偶尔歇息片刻,灵鉴想到青耕,难免有些挂怀。
也不知道这两人调查得如何,一去多日,竟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正想着传信过去问问,塔外传来一阵嘈杂,灵鉴隐约间听到了青耕的声音。
她立刻起身,风一样冲到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