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声不屑地嘲笑,原来这就是所谓命运吗,它像一道如影随形的门,总是在猝不及防间宣告路途的终了。
罢了罢了……
呼出仅存的一口气,宋辞澜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闭眼的瞬间,有一只手穿山过海,携带温暖春意,将他拉出水面。
“宋辞澜,你又笑什么?”
熟悉的声音入耳,宋辞澜嘴边的嘲弄尽散,一口新鲜的空气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活了回来,他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盛满一泓春水,像是拨开乌云后洒满水面的晨光。
灵鉴平静的心湖,落下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
宋辞澜的神魂在水下挣扎许久,一回到自己身体内,神魂的疲倦化作身体的疲惫,见他昏昏欲睡的模样,灵鉴一弹指,一点清气扑面,他彻底睡了过去。
灵鉴带他回到黑水湖岸边,宋辞澜的神魂从未离开过身体,眼下需要睡一觉才能恢复,她灵力乍然恢复,也需要时间调理内息。
宋辞澜再醒的时候,灵鉴在他不远处,和一株花说话,想来这就是她说的花妖阿苣。
那株花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像枝头喜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灵鉴表情不变,她听到最后伸出手,用灵力灌溉那株花。
阿苣经灵力滋养,原本残缺的花瓣很快长了出来,花瓣的颜色较之前也鲜亮几分,它抖了抖身子,然后喊道:“呀,你的情郎醒了!”
情郎?宋辞澜被这称呼吓到。
灵鉴转头看了过来,“你醒了?”
明知故问的一句话,但宋辞澜点头,“醒了。”
“方才……”
“方才……”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住话,等待对方先说。
灵鉴解释道:“阿大本没有识海,古洲人为了困住它,以药物催动强开识海,阵法被破后,阿大的魂魄重获自由,强造出来的识海便会崩塌,而识海崩塌时会搅乱人的意志,你以神魂对抗那力量,难免有损伤,不过我们出来得及时,你这几日多休息休息便能恢复。”
“原来如此。”宋辞澜像是还未完全清醒,傻愣愣地应和道。
阿苣头脑简单,想什么就说什么,她问灵鉴:“你这情郎怎么看上去是个傻的啊!”
宋辞澜这下彻底清醒,也忘了他原本想和灵鉴说些什么。
灵鉴回过头,冷冷地警告道:“你若是再这样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我就把你扔进水里。”
阿苣摇头,“你不会的,你答应我你要带我回大荒的,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知道。”
她一字一句说得真诚,看得出来并不是故意讨好灵鉴才这样说,这花妖虽然是个一根筋,看人却是一等一地准,让灵鉴生出几分被拿捏的错觉。
像是碰到了一个更难缠的青耕,灵鉴十分无奈。
宋辞澜也看出来阿苣的纯真,于是问道:“你一口一个情郎,那你知道情郎是什么吗?”
阿苣得意洋洋地说:“当然知道,公的,就是情郎。”
宋辞澜笑道:“你说的是男子,男子和情郎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男子是本来就存在的,无论他有没有心爱的人,他都是一个男子,而一个男子能不能成为情郎,取决于他心爱的女子。”
“听不懂。”
宋辞澜又耐心地和阿苣解释,并不因为它是不通人性的小花妖就有所轻慢。
灵鉴听到阿苣前言不搭后语的打岔,笑意爬上嘴角。
枕溪昔日常常替东王公给弟子们讲课,灵鉴虽然没见过,但想来他授课时,也是这般耐心的模样吧。
一想到枕溪,灵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她假意咳了一声,将思绪拉回正轨。
“宋辞澜,黑水湖下藏着一条暗道,那条路能带我们去想去的地方。”
宋辞澜看向灵鉴,她似乎有话还未说完。
“还有,我知道古洲人一直守着的先祖遗物是什么了。”
“是什么?”
“堕仙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