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昏暗模糊的影子的边缘，抱紧安息：“……咳咳……咳……咳……不管要做什么……答应他们……”
“……好。”
安息脸色惨白，我脑袋昏沉。
安息挨揍得很厉害，走路都勉强，我则被毒素注射器摁住了脖子，情况稍有不对就要要我命的样子。
一号和他的手下把我俩带进三角形实验区的主控室，科研院的同事也被拖了过来。
整个实验区都在实验宝石和天顶照明的光辉笼罩之下，显得神圣又明亮。特殊透明墙壁和一排排高精器械无数的按键和线路台板看得我眼花，实际上，我感觉视野时好时坏，周围轮廓分明的时候我就很清醒平静但说不出哪里奇怪，眼前一片眼花光圈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头疼烦躁。
很快我察觉到安息的视线，看过去，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想了想，小声说：“其实我很喜欢科研院的制服。”
“……什么？”安息皱眉，看上去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一样的衣服总显得我们很成对。”我又说，“下次试试一起穿粉色的吧，亮粉色的。”
“……”安息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你……脑子不清楚了……”
我看到周围几个人不耐烦的神色，眼看再说两句就又要被揍。
一号也差不多要失去耐心：“快动手吧，安主委。”
“……”安息皱眉沉默，许久之后，没什么力气地说道，“我先要四支稳定剂，以防万一。处理这个类似耀变体灰烬的合成物已经违背了我的原则，我不想再为一群心怀鬼胎的蠢货损伤自己的脑子。”
安息的说法直白又冒犯，一号忍住怒气，有些警惕地思索了下，接着挥了挥手，马上就有人送来两支稳定剂。我看到上面没有编号。
一号：“先就两支，安主委。”
安息拿过，往主控台走去。那个同事在一号眼神的威逼下，也挪到了操作台旁边。
操作台主界面被唤醒，环形展开在所有人眼前，满屏对那颗天顶宝石的检测指标。密密麻麻地跳列出来，把安息整个人照得明明暗暗的。
同事畏畏缩缩地问道：“主委……协议的权限……用谁的？”
安息没理他，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又看向了我。
我一头雾水，看我干什么？
宝石指标迅速开始从下往上滑动，新增、刷新、校正、连续生成——突然，大界面上跳出红色的失败警告，看上去好像是什么不匹配。
安息侧身看向我，脸色难看极了。
我：“……”眨了下眼睛。
“……”安息沉默了好一阵，却什么都没说，转回操作台，打开了下一级的权限界面，接着更多的数据页跳出来，铺满了大片空间，重叠、消失、链接、更新……新的协议模型开始建立。
看上去安息换了种办法，这次界面数列一路畅通地滚过去，片刻之后，跳出了空置协议特殊的写入进度条。与此同时，天顶宝石似乎无声地震颤起来，震得我开始头疼。
一号嗤笑了声：“不愧是科研院的天才。既然最后还是同意了，何必之前要挨那么多打。”
安息：“你可以放她走了。”
一号：“等最后成功再放人也不迟。”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该说什么，一个违背道德的实验：想利用铜色污染褪色残余中的人类精神，却连空置协议都搞不定，还指望什么能‘成功’？不过是屠杀受害者的废物罢了。”
一号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安息：“她在说，还有二十分钟，玫瑰山谷就会使用近地轨道堡垒Ⅲ级极化炮，对迦基莱外围区域执行消灭行动。”
中枢监控器在所有人中间展开，指标显示我在空舰上看到的两个黄标区域在这段时间里也已转红，迦基莱的防御屏障侵蚀程度目前已经达到13%。
不过我们的所在点离迦基莱直线距离居然只有十五公里！
安息：“迦基莱防御屏障侵蚀程度至30%玫瑰山谷就会执行消灭程序，加上执行时间，你们还剩不到三十分钟，不想死的现在就要抓紧时间了。”
一号一眼瞪向同事，同事面色惨白：“不……不是我不提醒你们，我根本不知道污染严重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不过用极化炮对迦基莱的影响也很大，总部不会提前用的，我估计……可能会等到33%，或者38%，总之……总之我们的时间肯定有四十分钟！”
安息：“不会的，这种灾难级污染的评定标准是我定的，防御侵蚀超过30%就等于铜色污染透进了迦基莱。实际上，达到23%的时候，玫瑰山谷就会唤醒近地堡垒环月十三的极化炮。”
一号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也影响不到这里。”
我：“那可不一定。”
我身后的人突然传来一声哀嚎，一点温热的鲜血溅到我脸侧，那人抓着自己莫名断掉了半截手指的左手惨叫着后退了几步，毒素注射器脱手掉到地上。
我站到安息身边：“其实三十分钟，又能跑多远？你们一不能往迦基莱的方向跑，二地上有耶纹不能用空舰，在地下通道里三十分钟跑得出打击范围么？玫瑰山谷为了放任你们实验，没有执行对技术小组和被污染的受害者的搜救。难道不是因为耀变体无论在外围区域哪里——即使在这里也一样能被极化炮消灭？玫瑰山谷保底肯定能处理掉耀变体，同时通过放弃外围所有区域，‘毁尸灭迹’。”
我又说：“这么一看，就算空置协议成功写入了又有什么用呢？等极化炮打下来被写入协议的那个宝石般的东西一样被烧光，安息也死在这里，你们就等下一个有这种技术的人出现好了。”
一号脸色铁青：“你们不也要死在这里？我不信你们两个没有留任何后路！尤其是你，你一来这位安主委就态度大变，很难说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意味着获救！”
我笑起来：“难道不是因为我特意赶过来殉情，感动得吗。”
安息啧了一声，冷淡说道：“要么继续配置空置协议，让极化炮消灭外围污染区域拯救迦基莱。要么现在开始处理耀变体停止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