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在床。
幼沅用力挣扎,却动弹不得。
秦、柳二人见匕首落地,立即驱身向前,却见那贼人将他们小姐蒙着头隔着厚被褥死死抱住,并威胁道:
“不想她闷死,就往后退。”
幼沅奋力挣扎,奈何此人臂力惊人,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刚要下令让他们不用管她,将其制服,却被言祁识破,隔着被褥准确无误地捂住了嘴巴。
尽管隔着被褥,腰间仍被勒得生疼,漆黑被褥内一只铁手捂着,张大嘴仍难呼吸,心脏急剧跳动,几行清泪不自觉地滚落。
密集的窒息感四面八方涌来。
秦、柳后退一步,警惕地盯他:“你先放开。”
言祁看着距离,说:“再退。”
直到二人退至窗边,确定距离能让他自保,方才掀开被褥,给她喘息的机会。
被褥甫一掀开,稀薄滞闷使得幼沅面色潮.红,杏眼浸满了水雾,一时脱力,瘫软在他怀里。
幼沅大口喘息着新鲜空气,胸脯随着她的吸气吐纳起起伏伏。
言祁瞧着怀里人儿眸色渐深,藏在被褥下的手掌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柳烟见她家小姐如此难受,不免眼眶一红,恨不得冲上去揍那男人一顿。
而言祁十分警觉,这边稍有动静他随时准备将被褥盖上,秦晋及时拉住柳烟的手腕,不让她轻举妄动。
言祁见她缓得差不多了,搂着被子将她往上提了提,禁锢在身前。
“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我被发现了,我会说是你们小姐的未婚夫婿,他们人多,你们也逃不掉。”
“然后呢?”
软绵的声音在怀里传来,言祁垂眸看她。
她正挣扎着坐好,又伸手掰他紧箍腰肢的铁臂,猫儿一样的力气,饶痒痒似的,无奈伸手拽住她手腕,不让她乱动。
“好疼!”幼沅用力挣扎。
言祁面无表情,不予理会,只是手臂力度暗暗松了些。
言祁:“撑到明日,便放了你。”
等到明日,青州李世子的人就能赶到。
三日前,有手下禀报,说青州知府秘密派遣了一支商队前往徐州,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不久前刚在青州城防营查出奸细。
城防营营长是青州王府管家的亲外甥,那日下属发现新来的一侍卫在暗中踩点,偷画城防营防御图,他没有声张偷偷向营长禀报,营长连夜入了侯府。
那夜世子李浥尘被他父亲叫去书房时,言祁便察觉到出事了,李越并未与李浥尘多言,只命他暗中查探。
起初侦察范围只在城防营,没料想知府也可能参与其中,因此收到线报时商队已启程两日。
前脚去追那商队,后脚却听闻知府夫人携幼女去徐州省亲。
前后脚两拨人前去徐州,为了掩人耳目真是煞费苦心了。
言祁与世子兵分两路,世子带大部队前去追那商队,他则轻装来探这边真相。
今夜那青州的知府夫人丢失的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这不过是她寻来由头方便捉拿人罢了。
他真正拿到的是一封密函与一方玉佩。
而且不探不知,这驿站里头藏了近数十名护卫,现如今将驿站里里外外竟围了堵人墙,苍蝇都插翅难飞。
在日落时分,言祁便察觉到驿站有异样,当即给世子去了信涵告知此处有猫腻。
眼下此局等明日青州援军赶来可破。
后半夜,柳烟半刻不敢懈怠,房中木凳支到窗边正襟危坐,目光时不时警惕地扫过门口与窗沿。
过了丑时,外边渐渐安静了些,虽然闹哄哄了半宿也没找着人,驿站外的那堵人墙警告着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秦晋亦是集中精神,隐于暗处时刻观察这周围动静。
方才的谈判无疾而终,两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言祁依旧保持着警惕,谨防他俩暗中夹击。
只是幼沅方才遭此一劫,又加上连日精神紧绷,舟车劳顿,此时脑袋昏沉精神萎.靡,四肢无力地靠在言祁怀中,无论她如何哀求都不肯松手。
最后她放弃了。
神情恹恹地靠着铜墙铁壁昏昏欲睡。
言祁不经意一瞥,发现她垂落的右侧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血痕,洁白肌肤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他紧抿着唇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两眼就会被刺痛双目。
恍然间,他似乎瞧见那隐隐人群后,一双事不关己、冷漠空洞的眼睛。
后来,那双眼睛时常出没在午夜时分,在那梦魇深处,一直在他身旁缠绕,在他耳边嘶吼。
言祁痛苦地闭了闭眼。
忽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道黑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