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时空,2013年12月19日。
“啊,这都冬天了,怎么下的还是雨?”徐艺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跷着二郎腿,“嘶,好冷。”
"看你的电视吧,人家下雨也没碍着你。”江簌眯着眼,仰着头,回应说。
“不看了,不好看。”徐艺楠忽然坐起来。
江簌也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笑着说:“你无非就是想要我知道,你想看雪,是不是过个意思?”
“其实也没有啦,”徐艺楠一边抱起沙发枕,一边指指阳台说,“就是啊,这雨噼哩啪啦下着,听起来烦……怎么老是下雨?”
“你先多穿件衣服再说。”江籁站起来,走到阳台,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本是倾泻而下的雨滴先是一停,然后反方向向上迅速爬升,甚至连路面与屋檐上的水分也被剥离出来,回到空中又聚成一层层云。
“哇噻哇噻,”徐艺楠抱着枕头,拖鞋都还没穿好,就赶紧“啪嗒啪嗒”跑到江簌旁边,“你是……法师吧?”
“都叫你穿衣服了。”江筑左手食指一勾,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就披在徐艺楠身上。徐艺楠抬头看着江簌说:“唉嘿,我懒得自己弄,你来不就行了。”
“越来越懒了。”江簌无奈地笑着歪歪头说。
“你惯的!”徐艺楠理所当然地扬起下巴,“你自己什么都不让我做的!”
“回去之后就不会了。”
徐艺楠还来不及细想过句话的含义,就看到江簌抬起手,握拳,然后突然张开手掌,做出向下压的动作——天空中倏然落下一团团鹅毛般的大雪,将要把城市掩埋。
徐艺楠惊奇得连连“哇”了好几声,想了想又说:“慢点慢点,你这个下得太大了,就没有那种美感了。”
“知道,我是想先把雪铺起来嘛,方便你等会儿玩。”江簌淡淡地笑着说。
“挺好挺好,那我准备一下出门咯。”
“嗯,去公园吗?”
“好哇。”
不久后,雪下得小了些,但还是乘风而起,肆意飘荡。街上的行人忽然变多了,大概是也喜欢雪吧;洁白、轻盈,像一朵朵蒲公英。
“你说,他们怎么不来打我们呢?”徐艺楠指指路人,说。
“你这什么话,他们不敢,我在呢。”江簌抬头看雪。
“话说,你那次救下我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被群殴过了唉。”
因为我的对群技能很强,他们打不过我。”
“呃,我需要沉默三秒钟先,你这话我接不了。沉默是金,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慢慢地走着,天南海北地找着话题,很快就到了公园。
徐艺楠直接扑进雪里:“啊太捧了吧,苏巴拉西~”
“起来啦,别这样,”江簌忍不住笑,“要着凉的。”
“反正明天会好的,就让我玩玩嘛。”徐艺楠撒娇似的说完后便在雪坪上滚了两圈,然后起来很认真地跪坐在地上开始堆雪人了。在雪坪上谁雪人几乎都是小朋友。徐艺楠就显得格外清奇且突出了。
“雪王,好不好看?”
“不好看,没有手,没有鼻子,没有帽子,没有围巾。”
其实也不怪江簌要这么说,因力徐艺楠的“雪王”确实不怎么样:下面是一个大一点的雪球,上面是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手指头在小雪球上面钻了俩孔,抹了一道弯弯的痕迹,就是眼睛和嘴巴了。
“好啦,别难过,虽然不好看,但是我喜欢,不过……你还是好好画画吧。”江簌忍着笑蹲下说。本来右手抬起一点,想揉揉徐艺楠的小脑袋,却又放下了。
徐艺楠白了他一眼,然后拿起“雪王”说:“江簌!陪我打雪仗好不好。”
“好啊。”江簌站起身,然后地上的雪便升起来,凝成一个巨大的雪球稳稳悬在江籁旁边——起码可以直接把徐艺楠砸死的那种雪球。
徐艺楠看看自己左手的“雪王”上半身,右手的“雪王”下半身,再看看江簌旁边那个比自己还大的雪球,她偏着头想了想,站起来扔掉“雪王”,拍了拍手说:“算啦,我们还是散散步吧。”
雪王:你清高你对我这样。有本事你别买我家奶茶和冰淇淋。
如果徐艺楠听见这话肯定会说:“我才不买嘞,江簌会给我买,他去就好。”
至此雪王学会了如何用嘴巴打电报。
“你可以玩这个。”江簌指了指自己旁边的超级大雪球。
“好耶。”徐艺楠欣然接受了过个提议,推着大雪球和江簌边散步边聊天。
“我们多久可以回去啊?”徐艺楠问道。说完,不知道原因,地莫名其妙地回了头。不回头不要紧,回头,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身后,只有她的鞋印,没有江簌的鞋印。
她忽然又把江籁回来之后的很多细节又回想起来。
江簌本来习惯称呼地为“艺楠”,回来之后要么不叫名字,要么就叫全名。江簌回来之后,没有而且拒绝与地形式上任何肢体接触。江簌一开始语气总有种疏离感,后来却消失了。
江簌甚至将“认知影响”这项能力练习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
就“认知影响”这项能力而言,江簌是无法直接影响到她的;但现在的江簌却可以。如果要两个人所能看见的,所能触碰的事物完全一致,则需要两人的精神高度紧张并统一,还需要一定的默契,显然,徐艺楠和江簌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想法一致,再有默契,都不可能。江簌,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这里,徐艺楠脑中忽然有点乱,她看向江簌,可能看见江簌的嘴唇在一直动着,自己耳朵里却只有“嗡嗡”的耳鸣声,根本听不见江簌在说什么。
她努力平静下来,思考了一下,便停住了脚步。
“你是谁?”徐艺楠感到十分紧张。
“我?我………”江籁先是怔了一下,而后脸上是惊讶与不解。“我是江簌啊,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告诉我,我是谁?”徐艺楠沉静得出奇。
“徐艺楠。”江簌皱起眉,肉眼可见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