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客气了。不知颜小姐此时在何处。小侯爷交待有东西要给夫人。”阿城始终没有见到颜姝已,询问道。
颜将军面露悲痛,“姝儿她现在在执行任务,可能晚些时候能回来。”
“这……”阿城欲言又止。
颜萧心中也清楚,即便是血幽送来了,姝已也还没说过该怎么用它救成济的命,若是她此行没有回来。那颜成济怕是也危了。
两人从帐中回到了城墙下,颜萧的容颜经过风吹日晒有些苍老,脸上平添了许多褶皱,如今因百姓和儿女之事越显憔悴,但那双眸子依旧炯炯有神地盯着远处的将士们。他是军中的支柱,他不能倒下。
阿城也看见了一些在帮忙的百姓,适时说道:“小侯爷命我等秘密通知了先前回端城养老的将士,调了一批端城的将士,人数不多,但若左州实在抵挡不住,他们可在路上做个接应,将军可带领众人入端城。”
颜萧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此事不妥,我颜某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也不会在此时拖累了你家主子。你们回去吧。”
阿城犹豫了一下,见颜将军态度坚决,道了声:“是。还请将军将此物转交给颜小姐。”
一个袋子和一封信被交到了颜萧手中。
在阿城走后不久,临战的号角吹响了,敌军铁蹄踏甲,兵临城下。
虎将正在叫嚣着让颜将军出来迎战。
而左州城中一片寂静,只有城墙上密不透风的护盾和那些将士身后三三两两的百姓。
“颜萧,你今日若是不敢应老子的战,就速速把城门打开迎我们入城,别整这歪瓜裂枣的搁这丢人现眼。”虎将哈哈大笑起来,而他身后,那些弩箭手已经架起了弩,随时准备放箭。
“今日,我颜萧,誓死保卫左州城,任你羌衣那鲁如何叫嚣,尽管放马过来!”
颜姝已就站在那些弩兵身后,清晰地看到城墙之上颜萧表情肃穆,一副做好准备牺牲的样子。不由的心中一阵酸楚,那兴许是属于原身的情绪,但她为之动容。
她知道羌衣大军的所有武器都被她用术法动了手脚,但也确实无法保证在她不动手的情况下不会有伤亡。
虎将大笑一声,“给我攻!拿下颜萧狗贼的头,重重有赏!”
战鼓敲响,号角长鸣,大军蓄势待发,前排的将士在盾牌的掩护下向前推进,后排的将士拉开了弓箭。
而城墙上,颜萧一声令下,弓箭手先行一步射出了箭矢。
羌衣军前排受到了攻击,怒气大涨,正待反攻,却突然发现射出去的箭矢全部栽到了前方空地,别说城墙之上了,连头上这点距离都没越过。
“你们怎么回事?”虎将怒吼一声。
众人皆是错愕。
“直接上火炮,把那群崽子给我从城墙上打下来。”
没有弓箭手开路,扛着撞门栓和爬梯的队伍很难推进。羌衣这边本来的布局一下子就乱了,只得火力先上。后方的将士上前架好炮筒,在指挥下,按顺序放出,然而一声未响。
姝已混在人群中,鬼面之下,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
羌衣军这下彻底乱了,饶是颜萧在城墙之上也看出来羌衣大军的武器出了问题。
虎将不信邪,“算了,别整那些了,他们人也没剩多少,直接强攻,把城门撞开。”
羌衣军将士得了令,一齐向前冲去,尽管城墙之上不断的有箭矢射下,也抵挡不过如此众多的人。
姝已故意落到后方,抬头看向颜萧,朝他比了一个手势,也不知他是否能看到。
“投石!”颜萧一声令下,百姓们齐齐操作投石车,巨大的石头滚滚从城墙落下,朝本就挤在一起准备搭梯子爬墙的那些羌衣将士袭去。
然而前方的人倒下,后方的人又紧跟着扑了上来。
投石车效率慢,来不及。有一些羌衣将士已经攀爬上了城墙。
几个胆子大的百姓将事先准备好的油桶提了起来从城墙之上泼了下去,又补上了火折子。
一下子燃起了熊熊大火,而坠落的那些羌衣将士皆被事先埋好的土泥钉穿透。
由于这波强攻,羌衣将士死伤众多。
“怎么回事?”疑惑声在队伍中渐起,他们先前能不惧任何攻击向前冲,除了战斗的意志,还有羌衣圣礼给他们带来的勇气,神母曾说过,经过洗礼,他们将会成为刀枪不入的勇士。
但很明显,所谓的圣礼,失效了。
虎将也很着急,但他已经走到这,不能给羌衣族人丢脸,于是准备智取,悄悄吩咐一旁的小将带人从角门偷袭。
早就混到他身旁的姝已,听了令也跟着那队人马去了角门。
虎将没有说放弃进攻,将士们也不会退却,依然有前赴后继的人扛着巨大的撞门栓去撞城门。武器失灵,不能远攻,只盼着能攻进城中与他们来一场近战。
角门那边,一队人马还没摸到墙角,就看到门墙之上对着他们放箭的守卫。连忙躲避。
一队颜家军从角门里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姝已大呼了一声:“形势不妙,撤退!”
羌衣将士本就受了袭击,此时听到这声音,乱了阵脚,还未等真的撤退,就被逮住缴械了,姝已也随着队伍被押入了城。但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了最后。
待看到熟人方丘后,姝已故意转头在他面前露出了象征着颜副将身份的腰牌,方丘眼睛睁大,“你!”
姝已摇摇头,示意他先别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