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圆。
林玄的屋子没有门,深秋的凉风灌进屋里,林玄打着鼾,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棉被。
而本该与他睡在同一间房的傅明也,床上空无一物。
傅明也抱着棉被和枕头赖在赵云端的房里不肯走,林玄又打鼾又磨牙,傅明也受不了。
他本来就睡眠成困难,在屋里更是被折磨得不行。
“那要不,明日将你的床搬到我屋里?”赵云端提议道。
她隔着一堵墙,都还能听到林玄打鼾的声音。
傅明也将棉被铺到地上,正要将枕头丢下,赵云端起身接过他的枕头,“睡床吧。”
傅明也停在原处,只见着赵云端将地上的棉被捡起,扔到床上:“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还介意这个?”
一旁的纸是傅明也为了来这儿打地铺写的字:
“我们是夫妻。”
所以让他打地铺吧
这才是傅明也本来的意思。
深秋寒凉,赵云端看傅明也本身体质就不太好,再说了,这地是被秋雨泡过的,还不知有多冷。
赵云端全然不似傅明也忸忸怩怩,她外出行军时,能有一张床睡觉就很好了。
世俗的规矩并不能束缚她半分。
但傅明也还是不允许,他将棉被拿下,铺在床下细长的脚床上。
赵云端躺在床上,傅明也把自己裹成一个长条,缩在脚床上。
赵云端翘着腿,很是悠闲:“你应该也是大族出身吧?”
黑暗中,傅明也闭着眸,看不到赵云端的脸,但她的声音和呼吸都格外的近。
还有她习惯性说完一句话后的语气音。
“你是世家公子,又为什么会住在那深山中呢?”赵云端好奇地低头看他。
傅明也紧紧地闭着眸,但他呼吸混乱,赵云端一听他就没睡着。
“让我猜猜,”赵云端扯了扯傅明也搭在胸前的发丝,“你也是离家出走了吗?”
傅明也终于睁眼看她,但是却看不清她的神情。
“傅明也,我真羡慕你。”
一个世家教养出来的郎君,不在乎功名利禄,而离家逃进山中。这样叛逆的行为就像是传闻中的隐士,放浪形骸的风雅之人,只不过又为世所累。
谁能轻易放下世族几百年积攒的名利与荣誉,逃进深山,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万一遇险,还会成为野兽的果腹之物。
傅明也有这个勇气。
但更幸运的是,他没有像赵云端一样在背后对他使绊子的家族。
亲人的认同,在人世间是多么重要。
但如今,赵云端早就不那么在乎这些了。前世那四年她都孤身熬过来了,今后没有什么事能阻止她做想做的事。
人生苦短,什么名声荣誉,对她来说,狗屁不是。
她只要自己开怀,还有现下还想加害于她的人,都下地狱。
傅明也轻笑,羡慕他什么?羡慕他心灵衰竭,还是体弱多病?
“哼,”赵云端背过身去,“我听见了,你又在笑我。”
傅明也嘴角的笑僵住。
“你拿的药,从明天开始喝吧。”赵云端抱着她的棉被,向下缩了缩:“真想你早日好起来。”
最好早日信任她,然后告诉她关于闻州太守和东阳王的秘密。
傍晚时,傅明也为什么避开东阳王不谈,他并不像惧怕权贵的人。她现在还没问出来,他和东阳王的关系。
只是赵云端对梁国世家所知甚少,姓傅的世家,她只知道权势最大的临阳傅家,其他的都没听闻过。
还是因为她阿姐赵逢玉和临阳傅家的郎君订了亲,于是,常被阿兄挂在嘴边斥骂,说他们一门三权贵都是做作矫情的伪君子。
但傅明也大概不是,临阳傅家对子孙的要求这么严格,应该不会任由郎君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