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很快就收起了心思,当奴婢的,怎可随意猜想主子的事。
“姑娘,奴婢绿桃。”
“奴婢绿枝。”
绿桃绿枝之前一直待在院子里,什么消息都听不到,如今第一日出院子,直接就被带到了睿王府,对于街上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更不知道,她们眼前的戚姑娘是被王爷强行带来的。
戚迟鸢抬起双眸,从镜中看了二人一眼,声音很轻:“你们王爷呢?”
绿桃为难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几个都是方才到的王府,其余事情一概不知。”也不敢打听。
戚迟鸢没再出声,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眉眼间透着哀伤,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是这辈子都要待在王府怎么办?娘这两年的身体愈发不好,听到她的消息后,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还有兄长……兄长定是万分着急。
戚迟鸢想了很多很多事,脑子里一团乱,眉心紧紧拧起,放在桌上的手指攥紧,指甲抵着掌心,微微有些刺痛。
她道:“我想见王爷。”
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绿桃绿枝不敢不听她的话,绿枝上前一步道:“奴婢去请王爷。”
说罢,便出了门。
绿桃也没闲着,试探着碰了下桌上的茶壶,确定壶里的茶还温热,倒了盏茶水,端到了戚迟鸢跟前。
绿桃福了福身:“姑娘,奴婢听您嗓子有些哑,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
戚迟鸢依旧没有吭声,却接下了那盏茶,轻轻抿了一口,灼热刺痒的喉咙得到了舒缓,霎时舒服了许多。
她身子本就不好,动不动就咳,嗓子是老毛病了。
绿桃一直在观察她,看了许久,没能忍住问了句话。
“姑娘为何不开心?”
戚姑娘好像很伤心,是王爷做了什么吗?
来的路上,去接她们的人说,戚姑娘是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既然是唯一,那为何还要伤心?
戚迟鸢垂眸,苦笑:“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当街掳走,谁能笑得出来?”
她生得美艳,一颦一笑都让人难以忘怀,眼下露出这般哀伤的神情,不知不觉便跟着她的情绪走。
绿桃心中一紧,顿时明白了一切,闭上嘴不再问什么。
寂静中,屋外传来了一些动静,有人喊了声‘王爷’,下一刻便是开门的声响。
绿桃回过身,眼神触及到身着黑衣的男人,连忙低下头,福身道:“王爷。”
戚迟鸢没动,眼中多了几分埋怨,面对魏宴淮,她心底生出很大的惧意。但她不能不见,只有魏宴淮点头,她才能从王府出去,这关乎到她的一辈子。
绿桃知道自己待在这儿很碍事儿,不用什么嘱咐就出去守着了。
房屋的门再次关上,阻隔了外面的声音,可惜风声太大,再怎么都不能完全挡在门外。
魏宴淮站在戚迟鸢背后,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却挺直了腰坐在那儿,和她的性格一样倔强。
“你找我?”
他声音低沉浑厚,却足以听得出其中柔情。
魏宴淮舍不得对戚迟鸢凶,怕吓到她,可惜无论他如何温柔待她,她都不敢与他对视。
就如现在,戚迟鸢不打算转过身和他说话,怕自己面对面时没有勇气,她深吸了口气,轻声细语地问:“你能不能放了我?”
白日里哭了一场,哭得眼睛干涩发痒,只苦了她自己,她以为哭泣会让魏宴淮怜香惜玉,可白日里的经历告诉她并不会。
既然不会,哭了也是白哭。
魏宴淮轻叹一声,走到了她跟前,手掌放到她肩膀上,感受着手中柔弱娇小的骨架,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儿。
太瘦了。
想到她每日早晚都要喝汤药,更是心疼,说话都声音柔成了水:“若我不想放你走,你会如何?”
好不容易与她接触这么近,好不容易有了进展,觊觎了那么久的人,魏宴淮不想放她走。
戚迟鸢不会如何,更不会用性命开玩笑,除了求他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她一个个的想,想得脑袋昏沉,手指发软无力,浑身也软绵绵地。
戚迟鸢身子愈发不舒服,撑了那么久,眼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魏宴淮迟迟未等到她说话,只等到手下微微摇晃的身体,他低头,刚瞥见戚迟鸢白如纸的脸色,眼前的人就闭上眼倒在了他怀里。
魏宴淮瞳孔紧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抓住,急忙拥住怀里的人,他声音慌忙难掩:“鸢儿!”
戚迟鸢紧闭着眼,脸色惨白,一点生气也没用。
魏宴淮把人抱到了榻上盖好被子,满脸阴沉地走出屋,“岑越!去请太医!”
守在静园外的岑越忙应声:“是!”
绿桃绿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焦急,这是她们唯一往上爬的机会,她们由衷的希望新主子好好的。
夜里的冷风刺骨,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很快就把院里的树枝覆盖起来。
太医来时,魏宴淮正坐在床边拿帕子帮戚迟鸢擦拭面颊,她额头烫的可怕,因脸色本就苍白,先前竟没有发现不对劲。
睿王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看到这一幕的太医不免惊讶。
今日听了些谣言,说是睿王当街掳走一位女姑娘。他还以为是旁人瞎说的,谁想睿王府竟真有这么个人,看王爷的表现,很是在意这位姑娘。
太医走近,放下手中药箱,弯身行礼:“下官拜见王爷。”
魏宴淮沉声:“快看看王妃怎么样了。”
太医手抖了一下,据他所知,王爷带来的姑娘是个商户之女,王爷这般称呼,这是确定了要娶她啊。
太医来到床榻边,彻底看清了榻上之人的容颜,心中了然,这般绝色,难怪王爷会心动。
太医给戚迟鸢把脉,时不时拧眉,脸色沉重。
魏宴淮在一旁看着,心都被揪起来了,“情况如何?”
太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