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迟鸢想摘下来。
魏宴淮看透了她的想法,在她抬手的前一刻,握住了她的两只手,捏了捏手指,低喃:“手怎么还是这般凉。”
屋里足够暖和,戚迟鸢双手凉的不像话,就像是才玩过雪一样。
外面寒风刺骨,魏宴淮进屋时一阵暖意和清香扑面而来,离得近了,她身上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他更不想走。
戚迟鸢又一次恳求:“放我走吧,这镯子我也要不起。”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走不了,你家人同样没办法把你带走。”魏宴淮垂着眸子,神色平静,握着她的手不舍松开,想给她暖暖。
两人紧挨在一起,戚迟鸢指尖碰到了他衣袍,布料是很滑又有些凉的绸缎,带着外面的冷意,而他的手掌如此炙热,这么一会儿过去,她双手就跟着暖和了。
戚迟鸢长这么大,从未和陌生男子这般亲近过。在戚府,虽有爹爹和兄长在,但男女距离早在幼时就保持了。
初次这般亲近,使得她苍白面颊多了抹霞色,这般羞耻并不是她想要的。
试着往外抽了下手,原想着不会抽出来,就没有用很大的力气,谁想双手轻而易举从男人温热的掌心抽离。
“为何是我?”戚迟鸢抬头望向他,透亮的眸子含着几分不解和悲凉。
这样凄楚可怜,看得魏宴淮心里不是滋味儿,可笑他有了私心,舍不得将她放走。
魏宴淮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黑眸中夹杂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痴意,认真道:“因为只有你。”
戚迟鸢咬了咬唇。
京城中,那么多世家贵女,睿王有很多好的选择,偏偏把她带来了睿王府。
她承认自己有美貌,但美貌能代表什么,若睿王真是因这张脸才把她带来,那她宁可不要这张脸。
魏宴淮看到被她咬的微微泛白的粉唇,皱起了眉,手指移到她嘴角没有再动,道:“你有什么气尽可朝我撒出来,别伤了自己。”
戚迟鸢被他这举动弄得心惊,连忙松开闭上了嘴,许是心里委屈,眼眸微微湿润,轻声哀求:“只要你放了我,我便不会这样。”
魏宴淮一点法子都没有,心软无奈,想了许久只叹息道:“皇上今日宣我进宫,说了关于你的事儿。”
戚迟鸢长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我效忠他多年,从未做过他不准许的事,前些年守在边疆,受了许多伤,我不在意那些刀疤,可皇上亲口说过会补偿我,那份补偿我至今未开口要过。”
戚迟鸢仿佛明白了他要说什么,绝望闭上了眼,一滴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流淌到下巴,滴落在浅色衣裙上。
“如今,我想把那份补偿要回来。”
“我想随心一次。”
魏宴淮拿帕子擦掉她脸上的泪痕,神色平静。
他明白,若这次不争取,往后便不会再有机会和她坐这么近。
“你的随心便是强迫我吗?”戚迟鸢睁眼,含着泪的眸子直视他。
魏宴淮神情微顿,漆黑瞳仁中闪着异光,抱住了她,单手轻抚她后背,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安抚她,始终都无一言。
戚迟鸢待在他怀里毫无挣扎之意,眼底的委屈迟迟不散,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心底埋怨魏宴淮。
不知过了多久,魏宴淮松开她,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满眼都是对她的心疼。
魏宴淮会娶戚迟鸢,但这样的话,在没有皇上准许之前,他说不出口,怕说出来做不到。
不过,他有很大的把握。
魏宴淮:“昨日太医给你开了新的药方,我方才去伙房看了眼,那药和你之前喝的药都快熬好了,一会儿听话全喝了,知道吗?”
戚迟鸢轻轻颔首,看不到半分不情愿。
养好身体这件事,自幼就刻进了骨子里,早晚都要喝的汤药成了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魏宴淮没别的要交代了,他舍不得走,但是看眼前人的神情,应该很不希望他留在此处。
魏宴淮在心中叹了口气,起身,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听闻你喜欢作画,若是无聊,就让人端来纸笔,想画就画。”
戚迟鸢眼中多了分诧异,似是好奇他怎么知道作画的事。
魏宴淮哪里会错过她的表情,弯唇笑了笑,推门走了出去。
喜欢作画这件事,是他两年前无意中得知。
那时与故人见面,去了家酒楼,好巧不巧碰到了戚堰之和人议事,他看着人进了一间屋子,恰巧他也途径屋外,听到戚堰之说了几句话。
“家中小妹喜爱作画,希望先生能好好教她。”
“小妹身体不好去不了先生那儿,劳烦先生每隔几日就去戚府一趟。”
“这些是先生该得的银钱。”
那之后,魏宴淮就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戚府。
岑越把信送到时,正碰到戚堰之送郎中离府。
戚堰之并不认得岑越,看他气势不同,多看了一眼,转身回府。
“戚公子,小人奉王爷之命来送戚姑娘的信!”岑越喊住了他。
戚堰之停在原地,愣了片刻才转身看他,面上的愣怔霎时被愤怒取代,二话不说便冲上前,狠狠抓住了岑越衣领。
“你们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戚堰之狠狠咬着牙,刻意压低了声音,毕竟还在外面。
岑越面无表情的拿出那封信:“这是戚姑娘的信。”
戚堰之看了他片刻,松开他,一把夺过信,迫不及待拆开。
岑越:“戚姑娘很好,她待在王府会得到最好的照料,您不用担心。”
戚堰之扫了几眼,信里通篇都在报平安,可他了解自己的妹妹,不想让家里操心,不会诉说委屈。
戚迟鸢的病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幼就离不开汤药,为了给她治病,戚府花了许多银钱。
从前戚府只是普通百姓,戚迟鸢出生后,戚呈毅早出晚归忙生意,仅用了十年就把戚家做成了京城有名的富商,这也使得戚呈毅四十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