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婉闭上双眼,将眼中冷意散去,再睁开眼时,又变成那个温婉的苏家嫡女:“今日什么都没发生,管好自己的嘴,走吧。”
“是。”
马车又慢慢朝苏府驶去,仿佛刚才一切不过都是错觉。
许宅内。
宫里的事许安瑾已经同海漫天说过了,海漫天纵使担心也不曾显露,今日初一,她一早就去寿安堂陪老太太,老太太也是难得精神头好,端坐在正堂之上,接受着小辈们的拜年祝福,而后将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发下去。
谢郴还未醒,但季老施针开药,还有许安瑾输送内力给他,暂无大碍,就由郁怀暂时看顾。
许安瑾吩咐好听雨轩内的一切,才拉着许安玥跑向寿安堂内。
二人匆匆来迟时,其他人都已经拜完年,老太太佯装生气道:“两个皮猴子,这日子也迟到,让众人等你们。”
许安玥先是跟四哥一同朝老太太拜年祝贺,然后溜到老太太身旁,拉着袖子用一早就想好的措辞,撒娇告状道:“都怪四哥昨日非拉着我守夜,才害得我起晚了,祖母可不能怪我。”
许安瑾看了眼许安玥,后者一脸坦然的冲他笑着,颇为无奈的双指扶额:“对,祖母要怪就怪孙儿吧。”
老太太抬手戳了戳许安玥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就仗着你哥哥们宠你。”
巡视屋内一圈:“老二媳妇,老二怎么还没来,还有阿琰。”
海漫天目光闪烁,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正想理由解释,就见许安玥眼珠微转,神情一变嘟着嘴道:“还不是姑父一喝酒就兴致勃勃,非得拉着二叔下棋,拦都拦不住。阿轩也是,拉着二哥要听什么江湖异闻。别的大人宴会一结束就回家陪家人了,就二叔还得陪姑父下棋,不就是上次二叔赢了姑父一块砚台吗,小气。”
天下人人皆知当今皇上景睿有两大爱好,一为酒一为棋,好巧不巧许天文酷爱棋,未登基前,景睿就爱找许天文下棋,二人旗鼓相当不分伯仲,登基后若无事,皇上也是常宣许天文进宫,这在许家算是常事。
一月前二人对弈,许天文赢走了皇上仅有的一块血砚,如今那砚台就在许安玥房中。
海漫天无奈地看她一眼,轻声训斥了一声:“阿玥,不得随意编排皇上。”
许安玥吐了吐舌头,坐在老太太身边不再说话,老太太也未深究其中不对之处,只是叹着气道:“皇上也是不容易,等他二人回来了,让阿琰过来同我说是阿轩,许久不见阿轩,也不知道他怎样了,瘦了没。”
老太太孙儿不少,可就只有太子殿下这么一个外孙,太子生来就被寄予厚望,自幼时就学习四书五经骑射六艺,如今才十四岁,端着一副老成模样,老太太每次见他,都是满心满眼的心疼。
若说这些孙子中老太太最最疼谁,那必然是景慕轩,当然许安玥除外。
“是,母亲。”海漫天用笑意掩住眼中担忧回道。
众人热闹了一番,但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年纪,不一会儿就露出疲惫,精神头也不大了,挥手让他们各自离去,各干各事。
许安玥兄妹几个打打闹闹的走到湖心亭,就见莲苕迎面跑来,气喘吁吁的说:“见过少爷姑娘,王爷醒了。”
许安瑾放下心来:“醒了就好。”
许安珏疑惑道:“醒了?什么意思,谢郴哥怎么了,你们昨夜到底做什么了。”
许安玥没说话,只是盯着远处一个身影眨了眨眼睛,那身影越走越近,直到在众人面前停下。
“二哥。”
“二哥回来了。”
“二哥宫里来人说阿轩出事了,他怎么样了。”
“杜叔在呢,别担心。”许安琰制止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然后拽过许安玥仔细检查,确定她没受到伤害,才放下心来,随后把老五老六老七支走,才看向许安瑾看似询问实则笃定道。
“洛云竹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