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响指,随即张开双手背风而立,漫天飞舞的花一圈圈的围绕在她身边。
谢郴目光紧紧盯着院中人,看着她如同九天仙女下凡,被万花簇拥着。
迷了眼,乱了神,丢了魂,一时竟分不清是花比人美,还是人比花娇,让谢郴离不开眼。
直到身上寒意渐起,才让谢郴回了魂,他掐着手掌,来抵御体内阵阵寒痛,只见许安玥在朝他摆手,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让他一时分不清前几日,许安玥对他的陌生究竟是真是假,体内游走的内力压下寒意。
谢郴嗓音低沉有磁性,带着一丝笑意轻飘飘的落到许安玥的耳中:“再乱用内力,我就告诉大哥。”
“不是,你!”许安玥瞪大双眼指着谢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在这里费尽心思逗他开心,他居然威胁自己。
许安玥“哼”的一声,然后一掌推向他,那萦绕在她身边的花,便一股脑的飞向谢郴:“我就用了,你告啊。”
谢郴身形未动,瞧着扑面而来的美景,窗内外满是裹挟着香气的花瓣,没了内力的加持,花瓣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谢郴张开手掌伸出去,手心落了几片娇嫩的粉花,望着蹦蹦跳跳朝外跑去的许安玥,低语道:“谁会不想活着呢。”
花落存香,雁过留声,昙花一现虽招人赞美,却不如断崖梅花更招人喜爱。
天地万物,六道众生,又有谁能躲过命运。
许安玥留莲苕在府里守着,带着无忧进宫,进宫的一路,她一直在发呆。
不知是不是因为谢郴那双太过平淡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慌,或是珠子断裂让她心绪不宁,又或许是她想起了前世一些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事。
所以她几乎是出自本能,下意识的做了那事,说了那些话,可追其缘由,反倒是一无所获。
她该是认识这位小王爷的,只不过被她自己遗忘了。
昙花一现,惊鸿一瞥,留下一道绚烂无比,令人印象深刻的烟花,可烟花终究是烟花。
绚丽多彩也转瞬即逝,就算再好看,也总会有更美的烟花出现,就算无可替代,也终会被遗忘,若说不可惜那是假的。
谢临渊,出身尊贵,长安城人人称赞的少年郎,又是剑仙白云的关门弟子,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十五岁入江湖,十八岁被评入星月高手榜前十,也许是天妒英才,他逝于二十三岁,死因不明。
有线的风筝,无论飞多远都能回来,无线的风筝,飞走了就的回不来了。
谢郴就像是被线在紧紧牵着的风筝,可这条线总觉得太脆弱了,随时都会断裂,随风而去。
这样风姿绰约的少年郎,该是朝气蓬勃,潇洒自然,畅游于天地间,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总会闯出一片天地。
许安玥也是死过一次了人,死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怎么死。
这么随意的结局,对谢临渊不公平。
人总得活的出彩点,才会死的心甘情愿,不是吗。
许安玥这一入宫,直到初五才从宫里出来,这几日她和谢锦念杜正守在东宫,寸步不离,直到太子苏醒,众人才放下心来。
宫门口。
无忧哀怨又心疼的盯着自家姑娘:“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敢这般妄动内力。”
许安玥望天,早知道带莲苕过来了,这几日天天被无忧这哀怨的眼神盯着,听着她没完没了的唠叨,属实不太好受。
“无忧啊,你不口渴吗?说这么多话。”
“姑娘!”
“哎呦喂!我的伤口又疼起来了!”
许安玥抬起自己被包扎的左手,在无忧的眼前晃着,可怜兮兮的盯着她。
无忧无情的揭穿她:“您少来,那伤口又不大,小郡主给您用的都是上好的药,都快愈合了哪里会疼。”
许安玥望天:“好了,你都念叨好几天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瞧我这不好好站在这里吗。”
无忧:“姑娘可是又忘记年前昏迷的事情了。”
虽是这样说,可太子毕竟是储君,还是许家护在手心的弟弟,许安玥无论如何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无忧也并非阻止自家姑娘,只是在她心中姑娘的性命安全大于一切,她家姑娘幼时受过重伤,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这满身内力与她性命息息相关,上次动用内力救人,就差点出事。
“你不提我差点都要忘记了,自那日醒来后,我好像可以随意调动内力了,你看我这次救阿轩,连它都没有异动诶,不像上次突然苏醒。”
无忧垂眸沉思,的确如此,若是以往它肯定会苏醒,可这次并没有,这就是不是证明她家姑娘无事了呢。
“对了,这事不许跟我二叔说。”许安玥带着警告的意味道:“也不许跟我二哥说,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