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摇姿刚到教学楼下，就听见有人喊她。
“摇姿妹妹！”
她转头，看见陈康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
陈康从书包里掏出数学练习册：“这是阿承的作业，我昨天晚上抄他的作业，还没还给他，你帮我还给阿承吧，我教室在一楼，就不拖着我的伤腿去你们三楼了。”
“好。”
“那谢谢摇姿妹妹喽。”
程摇姿到教室的时候，祝岁承已经在教室坐着了，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书包放下，就转头把数学练习册递给他。
“这是陈康让我给你的。”
祝岁程愣了愣，随后明白了。他感叹陈康的社交能力，跟谁都能熟络起来。
程摇姿看他的脸还肿着，就出于同学之间的关怀，问了他一下：“你的脸还好吧？”
“还好，至少没破相。”
程摇姿笑了笑，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她也什么话想说的，便点了点头，结束了话题，将身子转了过去。
祝岁承在她身后坐着，他能看见她书桌里塞了几个塑料瓶，他不是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这个角度他正好能看到。
想起那天她把捡到的塑料瓶放到书包里，他猜她是不是有搜集塑料瓶的爱好。
课间，有两个男生在打闹，结果你追我打，“轰”的一声，撞倒了程摇姿的桌子。
书、笔、试卷零零散散地掉在地上，还有几个空的饮料瓶也从课桌里跳了出来。
程摇姿和江佳接水回来，便看到这狼狈的一幕。
“还看什么，快点帮人家捡起来。”祝岁承提醒还在一旁发愣的两个男生，自己也弯腰帮忙把书本捡起来。
程摇姿和江佳走了过去，两个男生道歉：“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没事。”程摇姿不在意，把东西捡起来就好了。
其中一个男生捡起来一个空塑料瓶，看到地上还有两个，都是从程摇姿的课桌里掉出来的，他有些疑惑，问：“你课桌里怎么塞了那么多塑料瓶，后面不是有垃圾桶吗，我帮你扔了吧。”
“不用。”
“为什么不扔掉啊，在书桌里多碍事啊。”
祝岁承也想知道答案，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
接着他就听到程摇姿干脆地回答。
“可以带回家卖废品呀。”
“啊？”男生有些惊讶。
“啊什么啊，这是勤俭节约，是文明，是美德，郑修凯，你懂不懂啊！”
“噢。”被江佳这么一吼，郑修凯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把东西收拾好。
原来是这样一个答案，祝岁承在心里笑了一下，他居然想着程摇姿有搜集塑料瓶的爱好，但她怎么这么节俭，节俭到连路边的塑料瓶都要捡一下。
要是换他，他才不会捡，甚至会觉得有些丢人。这样一对比，倒是显现出他那莫须有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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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黄在前面“哒哒”走着，祝岁承在后面牵着绳索慢慢溜达。
不知不觉，蛋黄带着祝岁承来到了春风便利店，也不出意外，他又看见了在干活的程摇姿。
她纤瘦的身影在店内店外来回穿梭，直至货品全部搬完。
祝岁承进入便利店中，程摇姿正在收银台前记账，注意到有人来，下意识抬头，眼眸对上了祝岁承的视线。
程摇姿因为搬东西出了一点汗，碎发微湿贴在额前，白净的小脸上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有些迷惑地看着祝岁承。
“买东西吗？”
“嗯。”
祝岁承往里走，在货架旁挑东西，他其实并不想买东西，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他随便在货架上拿了一瓶饮料，又给蛋黄拿了一根香肠，到收银台前结账。
“七块。”
“你平常没事就在店里帮忙干活？”趁着找钱的空隙，祝岁承随便问了一句。
“嗯，我平常在这里兼职。”
“兼职？”祝岁承不可置信，“这不是你家的店？”
“啊？”程摇姿笑了，“这不是我家的店，我只是在这里兼职。”
她一个高中生不抓紧学习，在这兼职赚什么钱啊。
“你爸妈同意吗？你是高中生，不应该以学习为主吗？”
听到这，程摇姿沉默了。
高中生要以学习为主，她妈妈也这样说她，不要她出去赚钱。
她突然的落寞，让祝岁承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我家情况特殊，比较缺钱。”她口吻平平，“所以之前你看到我捡塑料瓶，其实是我想去卖废品，然后赚点钱。”
程摇姿不想把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看，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她原来是缺钱。
祝岁承不知道她是有多缺钱，需要她去捡塑料瓶，卖废品去赚钱。他也不知道他该以什么身份去询问她的家庭情况，他不是她的亲人，不是她的朋友，只是一个说过几句话的同班同学。
气氛一时沉重，闷闷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程摇姿主动缓解气氛，从收银台里面出来，蹲在蛋黄面前。
“我之前听你叫它‘蛋黄’，它很可爱，名字也很可爱，你为什么想到给它起这样一个名字？”
蛋黄似乎知道程摇姿在夸它，它主动抬起它的小爪子，搭在程摇姿手上，摇着尾巴。
程摇姿被它的举动惊到了：“它好聪明。”
祝岁承没想到蛋黄还会对陌生人主动卖萌示好，陈康也喜欢逗它玩，但它不给陈康面子，总是不理他，除非陈康给它带好吃的。
他起“蛋黄”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妈妈觉得普通，说要不要起个英文名字，听着洋气。陈康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个名字听着好蠢，还不如叫“蛋挞”。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他也没跟任何人讲。
“程摇姿，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
祝岁承也蹲了下来，摸着蛋黄的头。
“我吃鸡蛋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