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踹了他的桌脚，弄醒了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夜言转悠悠醒过来，接着，他歪着脑袋看南星，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欲要将南星桌上的书推过去。
南星眼尾清冷，泛着几分凉意，拿起桌子随意摆放的钢笔瞧了一下他的手背，眉眼冷漠无情，言简意赅：“后面。”
夜言脸色一变。转头就看见一个高马尾的女生看着他，表情还尚未收敛，许倾被他看的有些瑟瑟发抖，她本能感到有些害怕，颤抖着声音说：“夜同学，你的书在这。”
夜言看了一眼身旁的南星。她的长发散着，额前的头发别到脑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书。察觉到他的视线，女生偏头瞧了他一眼，之后又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许倾看着两人莫名冒气的无声硝烟，感觉有些瑟瑟发抖。
很好。
夜言在心里咬牙默念。他接过许倾手上的书，声调下沉，说了声：“谢谢。”
许倾连忙摆手说：“不用客气。”接着，她就急匆匆逃跑了。背影慌乱而害怕。
夜言看着南星的侧脸，心里暗骂一声，眼底覆上一层阴鸷。
偏头却看见南星在写名字，其实也就写了一个“星”字。南星的字不像其他女生那么秀气端正，反而刚劲有力，三分飘逸。
她写完一本，就往桌面上扔。
动作干脆利落。帅极了。
夜言眸光沉了沉，拿出钢笔学着南星的样子写了一个“尘”字。他的字体相比于南星就更加飘逸张扬了，简直一天一地。写到第三本，夜言动作一僵，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瞥了一眼少女的侧脸，把手上的笔套上笔盖，往抽屉放，最后把所有的书推到桌面上了。这下，桌面只剩一半的空间了，夜言试着趴下来继续睡觉，但桌面上有些微凉，夜言拿了两本书垫着。
第四节是班主任张郝的课。老张让南星和夜言上台自我介绍一下。
南星走上去，用笔在白板上写下“南星”两字。再转头对着同学们说：“你们好，我叫南星。”
少女眉眼清冷，声音也寡淡，但胜在好听。那张逆天的脸，放在整个明城里也找不出第二张比她更好看的脸，七班的少男少女们都被惊艳到了。
他们的神色，夜言看在眼里。他看着南星那张尤为惊人的脸，胸腔里无端起了一团怒火。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宠物被人拿出来观赏，偏偏他还有怒不能言。
夜言看着那张清清冷冷的面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邪念：想把她藏起来，锁进暗无天日的铁笼里。
骨子里的暴戾因子叫嚣着他。
将她锁进来。
少年每踏出一步，血液中的暴戾因子就不停兴奋地起来，像是要燃烧一样。那种感觉，就仿佛猎豹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少年的目光炽热而阴冷，令南星感觉十分不适，南星冷眼扫过去。
下一秒，夜言立即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慢走近她。南星皱了皱眉，退到一旁，远离了他。
夜言看着她退步的脚，眸色暗了暗。
紧接着，夜言笑了笑，嗓音带着少年的清冽，露出几分温和：“大家好，我叫夜言。”
他惯会伪装，而今也装的有模有样。班上其他人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心生好感。夜言偏头看了一眼南星，果不其然，南星也在看着他，只是她的眼眸干净而冷淡，泛着看透一切的冷光。
夜言眼眸一缩。再看南星时，南星已经移开了视线。
夜言继续道：“黑夜的夜，语言的言。”
夜言介绍完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两人站在台上，一动不动。
好半天，老张才反应过来。他问南星和夜言：“没了？”
南星没有说话。
夜言忽而笑了，意味深长道：“老师，其他兴趣爱好什么的，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的。”
南星抬头看了夜言一眼。
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大概持续了五秒。
老张摆手道：“下去吧。”
南星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夜言跟在她身后。
老张开始讲课。
夜言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眸色渐渐沉了沉。
回到座位上，夜言手上转着钢笔，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偏头却看见南星挺直腰杆，坐的正正规规地，眼睛一刻也不离黑板，像个好学生。但夜言明显察觉到，南星对这些课程根本不感兴趣。
他放在桌子下的手机忽然亮了，夜言拿起来看——
［你死哪里去了？］
是姐姐夜槿汐的消息。
夜言挑了挑眉，不难想象夜槿汐发火炸毛的样子。他漫不经心地回：［明城，上课。］
［在哪上课？］
［明城高中。高三。］
［你发疯了？明明可以直接毕业，去明城读什么高中？］
夜言早上过高中的课程了，他原本就可以直接跳级。但谁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来明城这个小地方读书，读的还是高中部。
发疯了？夜言看着这个字眼，偏头看了一眼南星。少女抬着下巴，认真地听课，侧脸的轮廓线利落分明，额间露出的碎发显得她更加清纯艳丽。
夜言抬头看了一眼PPT，PPT上的内容无聊到极致。
他想，他也许是真的疯了。不然怎么会来明城这个鬼地方读书？
虽是明城是夜家起步的地方，也算得上一块富饶的土地。但比起帝都，明城差的不是一点。
夜言把手机扔进桌子里，没有再回夜槿汐的消息。但夜槿汐的消息一直发过来，振动声隔着桌子，传到南星那边。
或许是桌子下的手机振动频频震动，南星瞥了他一眼。夜言立即会意，拿出手机。
忽然，教导主任从窗口探出一个脑袋。教导主任走进来，朝着夜言伸手：“拿来。”
夜言：“……”
紧接着，张郝的声音戛然而止，班上所有人朝着后门看。夜言瞥了一眼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