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我可以借你……一百三十万吗？”说完，她还观察了一下南星的神色。
南星倒也没有什么反应，点头：“可以。”
杨婉突然松了一口气，紧接而来的是无止境的羞耻和自卑。她知道，一旦借了钱，她就得向南星低头。但如果不借钱，她和梁书娅又会再次被那群人骚扰。
南星扫视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只带了手机，她又继续说：“我没带卡，你把卡号给我，我给你转钱。”
杨婉愣了一下，道：“好。”她打开自己的书包，给南星写下银行卡号，顺便还写了张借条。
“给你，”杨婉双手递给南星，顿了顿，她又再次道谢，“谢谢。”
刹那间，杨婉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睛涩涩的，数不清的酸楚涌上心头。
“不客气。”南星看了一眼那张打着借条的纸，她没有多余的反应，收了起来。
如此一来，杨婉的心好受了点。好像自尊被人保护了起来一样。
看向南星时，她的眼底从始至终都是平静且清澈的。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起波澜。
或许，这就是她和南星之前的差别。她做不到坦然面对现实，但南星可以。面对班里的不善，她没有阻拦流言蜚语，也没有辩驳。
她第一次知道南星是从帝都来的千金小姐的时候，她的第一印象是，刁蛮任性，被父母扔到小地方吃苦的形象，之前梁书娅要跟南星交好，她还不同意。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是南星救了她们。
南星微微偏头，看见不远处的梁书娅，用眼神示意杨婉，说道：“她在后面。”
杨婉一顿，立马回头看。她刚想撒腿去接梁书娅，转而又想到了南星。
南星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很客气道：“去吧，明天学校见。”
说完，南星就往后走。夜言看了一眼那两姐妹，也跟着南星一起走。
大概走了个两百米，南星突然停下来，问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夜言无所谓道：“自己打的。”
他没有想过杨婉会回来给他和南星作证，洗澡的时候，他猜到那几个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顺便打了自己，弄出了几个伤痕。
在地下场里呆了七年，他很清楚那些地方打的不致命，又能看上去像重伤的。人心险恶，他不相信所谓的人性。
疯子。
南星在大脑里搜寻了一下，发现只有这个词最贴切夜言的行为。
他太疯了。
可她居然一点都不怕他。
夜言观察了一会南星，笑吟吟地靠近南星，懒懒散散地问：“怎么，关心我？”
少年的呼吸贴着她的耳畔，南星偏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明明含情脉脉，一看就让人沦陷，可南星偏偏看见了他眼底的偏执和阴冷。
少年愣住，视线往下看，落在南星的唇上。喉结滚了又滚。
南星冷漠转过头去，事不关己道：“不是上次受的伤就行了。”
少年移开了视线，低笑一声，反问道：“那么怕我框上你啊？”
南星正色道：“不是，懒得给你收尸。”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南星冷冷看着他。
夜言的手机忽然响了，少年停止大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消息的那一瞬间，南星观察到，少年眼底划过一丝狠意和弑杀。
那是一种仇恨。
一股怪异的感觉漫入南星的四肢五骸当中。她感觉到体内有一种与夜言相似的仇恨感涌上来，不同于面对夏家的人时的仇恨感，这种感觉，像是要毁天灭地的仇恨感。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个画面——
医院的窗户开着，外面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窗帘被风吹动。
画面一卡顿，一把刀落在地上，白瓷砖上滴着鲜红的血液，耳边传来噪杂的声音。
忽然，肩上搭上来一只手，冰凉凉的。南星猛的睁开眼睛，抓起那只手，用力一甩。
少年见状，将她双手扣住，拉入怀里。
南星撞入一个坚硬的胸膛，下意识想反抗，但少年身上那股熟悉地清冽香传入鼻翼两侧，南星一怔，抬头看着他。
少年低着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锁住她，眼底满是探究和关怀。
入目四下，除了少年在她眼里是清晰的，余光里全是血色。
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曾经那些在她脑海中模糊不清的景象，如今慢慢褪去那层虚幻，她看到了实景实物。
南星并没有贪恋夜言的怀抱，清醒后，她立马推开了他。
夜言面色依旧，可她觉得他身上的气场变了。
又冷又绝。
把南星送到小区后，确保了南星的安全，夜言才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南星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回到房间里，想起梁书娅，南星刚想打开电脑查看资料，在点开的那一刻，她忽然停下了。
虽然知不知道，对她而言都没有影响。但对于梁书娅而言……她们似乎很在意。
南星最终还是没有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