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三个长老此时已经产生了退避之心,他们的毒术的确不错,但武功却弱了几分,此时的场景对他们十分不利。
但他们既然来此,就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
只见三人对视一眼,大长老从袖口中拿出竹哨吹响。这一刻,像是为了回应,南阳城的一角也响起了同样的竹哨声。
“这是什么?”祁扬还有些不明所以,难道眼前的三人还有什么帮手?
可一旁的慕知涯察觉到竹哨声传来的方向,心中顿时紧张,眉宇也增添了不少忧愁。她这才想起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忘了一个人:“那是文叔去的方向。”
知府门外,本该是人流如注。祁扬和易思南都在城门打起来了,官府的人怎么也要露个面,展示下自己的立场。虽然打不过,但也不能丢了朝廷的威严。
可现在,他们二人都已经打过一轮了,朝廷的人仍然还没有赶到,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早已经有人在了。
一位手持双刀的少女走了出来,看着面前正拿着烟杆的文叔,微微一笑:“没想到当年令我父亲忌惮的毒王,竟然又出现了。”
“你父亲和我认识?”文叔嘴角微微勾起,面上慈祥,“那你也算得上我的后辈,这次我不伤你,你让我进去见见知府,可好?”
“那可不好。”少女摇摇头,“我此次前来,虽然不是为了你,但我也不能让你进去。”
文叔观察着眼前少女的动作,思索着对方究竟是谁家的姑娘,他认识的人不多,能称得上“故人”的更少,只不过眼前的少女如此笃定,他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看着他眼中的迟疑,少女笑了:“看来毒王真是贵人多忘事,二十年前我父亲出征苗疆的时候,也是当时被誉为苗疆第一天才的毒王,与我父亲定下的盟约呢!”
“原来是陆将军的女儿,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他的故人,实乃幸事。”文叔记起来了。
本朝立国时日尚短,二十年前朝廷也曾想收复苗疆,但当时的苗疆外围全被剧毒笼罩,他们若想要拿下苗疆,也要损失不少人马。
只是那皇帝似乎铁了心,想要让江湖上的势力都收归己有,才派陆将军带着一万精兵前来。
可别小看这一万精兵,这已经能攻下一个小国了。
但就是这一万人,在当时号称“鬼谋”的陆清安带领下,竟然都没有攻破苗疆。
他们不是没有研究过苗疆的毒,也不是没有想过如何解决,但当时的毒王,也就是文叔,一人站在一万精兵面前,谈笑间给所有的人都下了毒,而唯一没有中毒的人只有当时的统帅陆清安。
二人在苗疆外围打了一天一夜,文叔的毒功内力皆是苗疆顶尖,而陆清安能成为朝廷看重的将才,武功也不差,对方最擅长使用的便是两柄弯刀。
最后谁胜谁负终究是不得而知,只是那一日过后,苗疆选择归顺朝廷。
“我叫陆安澜,”少女将双刀抽出,对准文叔,“这一次,我要代替父亲和你分出胜负。”
少女战意盎然,文叔摇了摇头,眼中尽是不能为他人道的沧桑:“可惜,你来晚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废人,除了会点用毒的法子外,只剩这张嘴皮子还算利索了。”
陆安澜面露惊讶,她将刀收了起来,欺身上前,一手握住文叔的命脉。
这明明应该是很失礼的事情,但文叔面色淡然,丝毫没有不适之感。
“怎么可能?”少女咬着唇,面上满是疑惑,“父亲明明说过,你用毒很厉害,但武功上也是与他不相上下的好手,可你的内力呢?怎么都没了!”
文叔面上仍无变化:“小姑娘,你已经知道了是个废人了,现在可以让我去见见南阳城的知府了吗?”
陆安澜面色犹疑,她感到为难:“这,我的确不能让你过去,今日来此,我是受命保护此地知府的。”
文叔当即警觉,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面上也没了之前的笑意:“你是受的谁的命?来此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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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涯还不明白,面前的这几个长老在等谁。她手上捏着毒药,虽然知道毒倒他们的概率不大,她也想要试试。
可那三人丝毫不急,在吹完竹哨之后便将小五拉到身边来,以他为人质,桎梏着慕知涯几人。
小五纵使在武功上有天赋,但他真正练功也不过是脱离苗疆这两年,面对这三个长老,即便是他再怎么努力反抗,也逃不掉。
慕知涯看在眼里,心里着急,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秒,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衣人的身影。
慕知涯刚刚想要动手的念头随即掐灭,强大的威压将几人覆盖。三人都是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压力,他们在江湖上都能称得上“天骄”之名,又是谁能让他们如此忌惮?
“天字榜第一,无求道人。”
无论祁扬说了多少次自己是天下第一,他也只是说说。易思南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的杀手,也是因为他的确是杀手中最强的一位。
可他们都不是这世间的天下第一。真正的天下第一,是当今朝廷供奉着的无求道人。可这时候,他怎么会来这里?
“见过道长。”苗疆大长老首先行礼,“我们商议好的,毒娘子我们带回去,祁扬的命,你可以拿走。”
慕知涯一愣,而后问道:“你这是做的坏事太多,朝廷都派人出来围剿你了吗?”
祁扬顿时出言抗议:“这怎么可能,我从来不主动招惹朝廷的人。”
慕知涯看了看旁边被毁掉的城墙,没有说话。
易思南倒是若有所思:“怪不得会有人重金买你的命,我当时就在想到底是谁和你有如此仇怨,看来是朝廷暗中下的手。”
“我只是没想到,朝廷竟然也会请我们这些杀手。”
无求道人摇了摇头:“杀他只为其一,你也是我们想要除掉的人。”
易思南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剑,不敢有一丝松懈。
祁扬看了眼易思南,果断对着无求道人嚷道:“我这个人呢,平日里喜欢惹事,惹到朝廷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