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念你至诚,不叫侍卫把你打出来。”
“哈哈”,娇娇也笑得出了声。
浑笑浑闹着,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一切忧虑尽掩了,仿佛岁月只剩欢愉。
十五这日,宋子星一大早便出了门。打听数日,他几乎走遍城郊大大小小竹林,终于寻着此处。
晨光熹微,鸟儿似都未起。满目紫竹蓊郁,风吹竹香,涤人心肠。
所谓石潭,其实是小青山下一处积水潭。由山上清溪汇城,青石凹为石槽做底。
潭边有亭,精巧雅致,中有桌椅,供人小憩。
确实是个清雅所在。
宋子星在林边栓了马,步行数里。藏身林间,捡干净青石坐了,不远不近看着小亭。
一会儿,有马车碌碌行近。鹤裳先生抱琴而下,遣散僮仆,自往小亭去。
想是那鹤川先生。
一身青衣,飘飘欲仙,果然应得此名,宋子星叹服。
鹤川先生往亭中坐了,打开琴包,取出把琴。“铮铮”,试了两下琴音。
悠远绵长,绕谷不绝,罕见好琴。
宋子星驻目亭上,不觉远处有人骑马而来。至近处,有蹄声“哒哒”才惊觉。
孟夫子今日仍是一身石青袍子,不带峨冠,以锦带束发。飘逸不群,很有些隐士之意。
就亭边竹上系了马,孟夫子同鹤川先生见了个礼。二人极熟稔,自然不多客气寒暄。
双双落了坐后,孟夫子道:“好一把蕉叶琴,等了一年终于能到了。”
鹤川先生未留胡须,瓷青一张脸,已有些老态:“得了料子便同你说,如今也两年多了。擦光以后,倒比我想得更好看些。”
宋子星于书院见过斫琴,知二人是说木胎上大漆与鹿角霜成灰胎后磨光,这工序极繁琐,两年正差不多。
看来,这琴是鹤川先生亲手所做。
“我方才调了弦,既是赠你的。便由你弹第一曲,弹得不好,这赠你之话,可不做数了。”亭里,鹤川先生笑着说。
孟夫子起身抱过琴,将锦垫铺好,放琴于上,“琤琤”两下试下弦。
“那便《幽兰操》”,孟夫子道。
“甚好”,鹤川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