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一脸讪讪之色。
“若不是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我深知你的身体究竟为何,要不然也被你那虚弱的外表蒙骗了。”
苏煜将折扇搁在茶几上,嘴角满是调侃。
“话说真的,你这病究竟还要装到何时?”
程淮序眉眼微微一动,瞥他一眼。
“关你何事。”
苏煜被他猛地一噎,不甘居于下风,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
“自然是不干我的事,只是我观那沈姑娘如今怕是会认为你是个病秧子,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可怎么办?”
语罢,还故作担忧地轻捶胸口。
这演技,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程淮序闻言,眉心微动,心底却不以为意。
毕竟,沈晚吟如今因和离一事,对世间情爱心生芥蒂,怎会轻易投入他人怀抱。
只是这身体,确实不能再拖了,免得沈晚吟起疑。
苏煜看着他凝眉沉思的姿态,这才舒了口气。
“这就对了嘛,长策,如今那沈晚吟的表哥住在她府中,二人朝夕相处,难免生出些许情意,必须得早做准备。”
程淮序闻之,俊朗的眉峰微微蹙起。
“怎么,你难道还不知晓此事?”
苏煜无所谓的笑了笑。
程淮序眉眼间瞬间冷了几分。
“什么时候的事?”
苏煜扯出一抹欠打的笑容,似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说着。
“就是今日啊,沈家二老今日回府,还带回了一位表公子,如今说不定正与沈姑娘含情脉脉呢?”
语罢,他偷偷地瞥了眼程淮序的神色。
程淮序面色如往日般平静,只是双眸泛着冷意,让人站在几尺之外都能被寒意侵袭。
苏煜却话语直到此处,他安抚性地拍了拍程淮序的肩膀。
“长策,有些事你还是须得自己想清楚。”
其实,他打探沈晚吟也并非出自什么别的心思,只是为了程淮序而已。
只是,程淮序为她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他心里只是感到有些惊诧,更多的是担忧。
担忧沈晚吟心里根本就没有长策。
程淮序久久坐着,只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倏地泛起了一抹痛意。
与程淮序的忧郁不同,沈府里一片热闹。
沈父沈母将近一月未见女儿,心底不免思念,对女儿嘘寒问暖一通。
直到三人说完话后,沈父故作神秘的引出一人。
“阿吟,今日为父回府还带回了一人,你且认认?”
一位公子身着朴素的圆领竹叶袍,一身书卷气息,眉宇清俊。
沈晚吟端详片刻,不确定的出口,“辰表兄?”
果不其然,面前的公子含笑应下。
“吟表妹,许久不见了。”
沈父笑道:“我们回扬州老家探亲,正遇上阿辰要赴京赶考,于是便邀阿辰到沈府小住一段时日。”
“打扰姑母姑父了。”林辰微微一笑。
沈晚吟笑吟吟地反驳,“表兄此话可就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
晚间用膳时,沈晚吟却有些拘谨,用了一刻,搁了筷子,起身。
“父亲母亲,我饱了,先去院儿里散散步消消食。”
沈父沈母点了点头。
“阿辰来我们府中次数不多,你正好带他熟悉一下。”
林辰唇角含笑,“劳烦吟表妹了。”
今夜月色黯淡,星子稀疏。
沈晚吟和林辰并肩行在院子的小径上。
墙角的半株海棠偷偷探出头,凝视着她。
沈晚吟情不自禁驻足欣赏,眉眼一弯,浅浅一笑。
林辰清润的嗓音传来,里面带着几分叹惜。
“如今府上变化真大,记得六年前那里还有座假山呢,如今竟然不见了。”
“是啊。”
沈晚吟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于是二人沉默的走了一路,心底都各自有些尴尬。
翌日
用完膳后,沈晚吟向父母讲述了这一月来沈府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包括程淮序为救她身负重伤的事。
沈家二老听完,心底都很是悲愤。
没想到,自己才短短离家了一个月,家中便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真是欺人太甚。
只是听到那背后幕后主使李氏服罪之后,心底都不免有些难受。
想当初,他二人看重李恪是个老实之人,这才把掌上明珠嫁于他,不过他实在怯懦,担不起阿吟的一辈子。
若是,当初他么能够再谨慎一点便好了。
想到这儿,沈父情不自禁的眼尾泛红。
他咳了一声,想到林辰还在,便岔开了话。
“对了,既然那位程公子救了你,那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沈晚吟扶着沈征的肩膀,柔声说话。
“父亲放心,女儿知晓的。”
沈父沈母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父亲,母亲,表兄,我现下得去探望程公子了。”
沈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应声说着。
“这也是应当的,我们不如一起去探病吧。正好趁此机会,谢他当日救你之恩。”
沈晚吟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
“父亲,使不得。你舟车劳累,本该好好休息,实不该受我之累。”
沈母却出来打圆场。
“傻丫头,我们不累,若是没有那位公子,我们现下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你。”
这话刚落,竟忍不住轻轻拭起泪来。
林辰默在原地,轻声道,“是啊,姑母如此担忧,不妨我们一同前去,也好宽宽他们的心。”
沈晚吟无奈,也只好如此了。
客栈
十七推门而入,立于书案前。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