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唇角一僵。
这是含沙射影,她自己是外人。
可她仍是“锲而不舍”的说道:“先前永乐的确爱慕表哥,如今知晓表哥成婚,永乐也祝愿兄长嫂嫂白头偕老,请表兄饮下此杯。”
她的眼底流露出几分期待。
可程淮序自认阅人无数,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眼底的算计。
可是面上依旧不显,唇角轻勾。
举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李永乐见目的达到,为了不留痕迹,便乖顺的回了原位。
眼底却划过一抹狡黠。
过了半个时辰,李永乐果然看见程淮序不胜酒力,离席。
隔了半刻,也寻了个出去散散酒气的由头跟了过去。
她来到了自己特意留出来的一间僻静宫殿。
静静等待着宫人引着表哥到来。
屋内燃着缕缕幽香,香气逼人,她不自觉又嗅了一口。
可却迟迟未等到那人。
自己身上却起了难以忍受的热意。
她不自觉轻解罗衫,这才短暂解了热意。
这时,殿门被推开,一人入了进来。
李永乐觉得自己耐心已经告罄,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抱住了那人的后背。
那人很快便反客为主,搂住了她的腰肢……
……
而程淮序方才只将李永乐的酒饮至喉间,早已经吐了出来。
可是仍有一点点不可避免的咽入了喉。
他感觉到身子暖意滚滚,如同被夏日最炽热的烈日灼烧一般。
“公子,您还撑得住吗?”
十七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快些回府。”
程淮序沉声吩咐。
“是。”
马蹄阵阵,迅疾如骤雨。
程淮序翻身下马,入府便吩咐。
“备水沐浴,要冷水。”
侍女低头便去准备。
沈晚吟方沐浴过,一头乌黑的青丝凌乱的披在肩上,颇具柔婉之美。
程淮序入屋,便见她这般动人姿态。
“夫君,你怎的这时回来了?”
他今晚预先告知她有应酬,免不了多待些时辰。
他喉结微不可闻的滚动了一瞬,随即别开视线。
“哦,今日应酬结束的早。”
他俊美的颊上染上了春色。
恰好仆人鱼贯而入,往屋内备水。
沈晚吟方看了眼夫君的神色,隐隐觉得他神色有几分异常。
“夫君…”
可她刚开口,便被程淮序的一句话堵住。
“夫人,为夫要沐浴了,可要回避?”
沈晚吟闻言,不施粉黛的双颊泛起红晕。
“那夫君沐浴吧,我在外候着。”
于是程淮序走到屏风后面,开始沐浴。
沈晚吟则熄灭了两盏灯,屋内光线暗了几分。
她端坐在榻上,拿着一条棉巾,不疾不徐的擦拭着潮湿的青丝。
耳边有哗哗的水声作响。
她的双颊突然似涂了胭脂一般的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程淮序只着了一袭月白寝衣,从那扇屏风后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榻上,沈晚吟已上了榻,盖好了被衾。
伴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平身躺了上去。
李永乐的催情酒药力很重,绕是只沾了半点,且经过冷水的浸泡,他依旧觉得热意难消。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幽香,他不自觉的向着温凉之处依偎。
沈晚吟睡意逐渐袭来,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
直到耳畔划过一道温热的气息,她霎时清醒。
嗓音有几分害羞亦有几分颤意。
“夫君,怎么了?”
程淮序听见她柔婉的嗓音,只觉得先前的自制力全然崩塌。
“夫人,我误饮了催情酒,你可否帮帮我?”
“帮,怎么帮?”
沈晚吟一瞬间想到了那事,脸色红如滴血。
程淮序低首在她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沈晚吟闭着双眸缓缓把手伸了过去。
……
又过了三日,一如往常般平静如水。
一衣衫褴褛的女子在京城四处打听沈晚吟的下落。
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忽然目光定在了某处。
那是身着一袭绯色官袍的程淮序。
他不苟言笑,唇角轻抿。
林玲赶紧遮了遮脸,幸好自己身着破烂,没有被他发现。
她心下了然:怪不得当日在金陵时,他夫君以及其他几位金陵贵公子会跟在他后面,对他满是尊敬。
原来,他的身份如此显赫,竟是朝中的一品大员。
自己的落魄想必也有他的手笔。
既如此,他不让她好过,她也定会睚眦必报。
恐怕沈晚吟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只当自己的夫君是个平凡的富家公子。
她倒有几分期待沈晚吟得知此事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