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从外看漆黑不见五指,一进来却别有天地。
洞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气,洞壁上镶嵌着莹绿的小光球,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呼吸。
风习习不敢细看,小仙官告诉她,洞壁上都是蛊虫的虫卵,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
“这些虫卵还未孵化,公主不必担心。”
风习习点点头,望向甬道深处:“秋水流现在在哪?”
“在里面。”
风习习朝前走了两步,虫卵的萤辉下,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心中一喜,出声喊道:“秋水流!”
清脆的声音在洞中回响,那道身影仿佛没听见似的,没有丝毫反应。
“小仙官,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奇怪。”说话间,她回头看了一眼,洞口成了一个小光点,明明她只走了两步。
小仙官翻阅着有关万蛊窟的记载,一边解释:“万蛊窟是由一只蛊王虫茧做成的,我们现在应该在虫茧的入口,这里面有一只新生的蛊王蝶,可以控制世间所有的蛊虫。”
“眼下那只蛊王蝶刚刚出来,正饿着,洞壁上的蛊虫都在极力破茧,免得沦为蛊王蝶的食物,秋水流应该替你去喂那只蛊王蝶了。”
风习习看着这么大的虫茧,可想而知,那只蛊王蝶得有多大。
万一把秋水流吃了怎么办?
“不行,我得去找他。”
风习习拎起裙腰和外袍,大步朝那道身影追去。
洞穴中的地面并不平稳,她一颠一颠的,小仙官急忙收起命书,抓住她的衣领:“公主,你慢点。”
风习习紧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速度不减。
越往深处走,洞壁上的虫卵呼吸频率越来越快,隐有破茧之势。
“秋水流!”风习习伸手抓向那道身影。
与此同时,近处的虫卵的壁咔嚓一声,骤然裂开。
“公主小心!”
话音一落,成千上万的虫卵破茧而出,阴暗的洞穴顷刻被无数只萤蝶点亮,如梦似幻。
风习习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景色,瞬间被吸引。
少年侧身,一只光怪陆离的萤蝶停在他的指节上,想必那就是小仙官所言的,可以控制所有蛊虫的蛊王蝶。
萤蝶的光辉映得少年眉眼诡丽迷幻,风习习无端的生出一丝不安,她轻声试探:“秋水流?”
“小凤凰?”
少年惊讶的语气,显然没预料到她会进来。
风习习定定神,再次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那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的秋水流。
“我喊了你好多遍,你都没听见。”
听见她抱怨,少年淡笑,眼中透出几分歉然:“万蛊窟构造特殊,相离三尺外,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原来如此。
她抬眼瞅瞅他手上的萤蝶,便一脸嫌弃地拉开距离:“这是蛊虫?”
少年点头,将停在指骨间的萤蝶递到她面前,荧荧微光下,那萤蝶正低头啜饮着他手上的鲜血。
“是蛊蝶。”
风习习看见他手指划开的血口,隐隐可见其骨。
她蹙了蹙眉:“你不痛啊?”
“小伤罢了。”少年风轻云淡,好似习以为常。
对于未来的他来说,这伤的确不值一提。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落忍。
“这都见血肉了,走了走了,不要再用自己的血喂这些古怪的东西了。”风习习拽起他的衣袖,把人往外扯。
秋水流无奈,抬手摁住她的肩膀:“我无碍,等它吃饱,否则我们出不去。”
风习习看向已成为一个细小光点的洞口,只好停下脚步,松开他的衣袖,仔细打量着他手上的萤蝶。
“就这小小的蛊王蝶能控制世间所有蛊虫?”
“嗯。”应声后,他略微诧异,“小凤凰也知道?”
风习习指了指肩上装上的松鼠挂饰,“他是天界管书的小仙官,什么都知道。”
小松鼠骄傲地挺挺肚子。
少年失笑,风习习道:“以后,你修炼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他。”
“那小凤凰呢?”
风习习一怔,踮踮脚尖,努力把自己挺得高一些,故作高深看着他:“当然,你也可以问我。”
我再问小仙官。
萤蝶的翅膀渐渐染上一抹鲜红,它扇扇翅膀,飞离少年的手指,停在少年耳边,像是一支发光的绯红蝴蝶发簪,衬得少年似妖似魅。
风习习从胸口拿出手帕,想替他抱住出血的手指,又意识到自己手帕全是油污,一时有些不上不下。
“我这帕子脏,衣裳也脏,回去我给你包扎。”
他抬手,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手帕,其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风习习嘿嘿一笑,拿起手帕,折成窄布好生缠在他手指的伤口上。
秋水流看着她小心翼翼又生疏的包扎手法,轻声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风习习瘪嘴,“外面有人,我就进来避一避,小仙官说,这里洞穴是一只虫茧,我以为蛊王蝶很大,会把你吸干,两个人的血总比一个人的多,我就过来了。”
谁知道它不过拇指大。
洞外有人,少年眉梢轻挑,神色微异。
“小凤凰,食指给我。”
风习习不明所以,伸出手指,少年说了一声“得罪”,便用指甲在她指腹轻轻一划,指腹溢出鲜红的血液。
血液散开,洞中飞舞的蝴蝶突然躁动,飞舞着铺在甬道地面,流光溢彩,仿佛置身银河之上。
“好看吗?”
风习习点头,已经目不暇接。
秋水流展臂,揽住她的肩膀,踏蝶而起,飞往洞口。
一出洞穴,绿湖急忙迎上来。
“大小姐?”她满脸担忧,伸手过去拉风习习的手。
风习习急忙举起手指,给她看了看指上的伤口。
伤口鲜血淋漓,绿湖脸上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