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临街却不见一丝喧嚣,阳光透过窗棂照的屋里一派明亮。房角花架上摆放的几盆初绽不久的新花,为整间房子添了不少生趣。
凌峙桀满意的点了点头,边打赏边吩咐道:“客房给我安排的清静些,我不喜被人打扰。”
“好嘞,没问题。”小二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几块碎银,问道,“不知公子要点些什么菜呢?”
“只要是好吃的就行。”昭昭一听叫点吃的,想也不想的抢着说道。
小白不落人后的补充道:“特色菜,最紧要的就是别忘了上你们店里的特色菜,还有招牌菜。”
小二悄悄瞥了眼身边的凌峙桀,见没有任何反应,立马吆喝一声,兴冲冲的下楼准备去了。不多时,小菜便一道道的上了桌。“几位公子慢用,有什么吩咐再叫小的。”小二热情的说了几句惯话,退了出去。
凌峙桀举筷小品了几样菜,满意的直点头。这百年前与百年后果然不可同日而语,经历了秦皇汉武的纷争与繁盛,再经过大唐盛世的一番雕琢,无论是穿着用度还是饮食,都已有了质的提升。
“好吃,这个好好吃。”昭昭和小白吃的早已没了样子,要不是凌峙桀在座,估计就要打起来了。
古人是怎么说来的:鸟为食亡。说的还真是贴切,凌峙桀看着两小鬼吃的忘乎所以,突然就想起了这么句话来。
“嗝,太好吃了。”昭昭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放下了手里的汤勺。
小白张望了很久,才发现桌上没有纸巾,只好从自己身上撕了块布条下来权当手绢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鸡蛋里挑骨头道:“要是有纸巾就更好了。”
“这里纸都是稀罕物,还想要纸巾。”凌峙桀掏出随身带的纸巾掷了过去,“平日里看你们一个赛过一个的要干净,都觉得你们爱干净过了头,有洁癖,怎么出了门反倒忘带纸巾了呢。”
“嗝。”昭昭又是一个满足的饱嗝,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疏忽嘛。”
小白悄悄的打了个哈欠,笑道:“公子,吃饱喝足了,我们是不是该回房间了。”
吃饱了就睡,怎么就不见长的跟猪似得肥呀!凌峙桀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楞,才叫来了店小二带路去客房。
这件客栈规模不小,前厅及大堂是饭馆,穿过一条长方形的天井就到了后堂的客房。说来吃人的嘴软,那人的手短,店小二得了比不小的小费,办起事来也格外的上心。上得二楼,穿过一条不算短的客房走廊,转进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里,门牌上挂着“人字一号”四个字。
小二陪着笑打开了房门,将三人让进屋内,小心翼翼道:“这间房客官看着可还满意?”
凌峙桀慢慢踱进厅中,可能是因为朝向的关系,厅里总有些暗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行动。推开窗子望去,是一条深邃的没多少人走的小巷,隔着小巷能看到隔壁人家的小花园。绕过绘有富贵牡丹的屏风进到卧室,秀雅的木床旁是一张可供两人卧睡的睡榻。两张方椅间的花架上,幽幽的绽放着叫不上名的花儿,小小的惹人怜爱。
凌峙桀缓缓勾起唇角,轻声道:“我很满意,有劳小二哥花心思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小的份内事儿。”店小二长长舒了口气,欠身道,“公子若没其他吩咐,小的就去忙了。”
“好。”凌峙桀微一点头,在方椅上坐下。等店小二退出去并关上房门后,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歪了下了。
“公子,你为什么不要亮一点的房间啊?”昭昭和小白一起滚倒在睡榻上,有样学样的伸了个大懒腰,问道。
凌峙桀没好气的瞥了两小鬼一眼,冷冷道:“还不进来,站外面想吓死人啊。”
“啊,谁啊?”昭昭莫名其妙的坐起来,看着凌峙桀。
“你还真是健忘。”小白转了转眼珠,笑道,“某只鬼呗。”
鬼?昭昭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花怜叶呀,跟进来不就好了。”
“他有那胆吗。”小白好笑的看着这个该聪明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却又很聪明的弟弟,道,“他和公子非亲非故的,除了同样认识顾亦桢外,他凭什么可以肆无忌惮的随意进出?若是寻常人倒也罢了,偏公子是个修真的;就他那点道行,至今没被人灭了就是个奇迹了。对着公子,除了恭恭敬敬的还能怎么样。”
昭昭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却是这么个理。何况古人不也常说:礼多人不怪嘛。就花怜叶这样的,恭敬些总是对的。
随着凌峙桀的话音落地,花怜叶穿过紧闭的房门出现在三人面前。
原本就白的没丝血色的脸,如今更是泛着层层青色。昭昭看的一惊,脱口问道:“花怜叶,你没事吧?”
花怜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谢谢关心,我没事。”继而转身向凌峙桀一拜到地,“多谢凌公子相救,这珠子物归原主。”说着,双手奉上一颗晶莹如玉的珠子。
凌峙桀歪眼看了看珠子,淡淡道:“还没找到人呢,这么快还我不怕又被晒死。”
花怜叶微微一愕,抬眼悄悄打量着对面坐的歪七歪八没点样子的清俊少年:这是何意?难道是默认了我可以跟在一旁,还是我想多了?
“唉,笨蛋,还不快道谢。”小白看不下去的急声催道,“公子这么明显的意思你还猜个屁啊。”
“就是就是。”昭昭也一起催促道,“快磕头呀,别等公子改了主意你才来后悔。”
花怜叶看看小白,又瞧瞧昭昭。在两兄弟一叠声的催促下,终于肯定了凌峙桀的言下之意。一时间,花怜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是照着小哥两的话恭敬的拜了起来。
“别拜了、别拜了。”凌峙桀轻抬手,使得花怜叶无法再拜,“见到亦桢之后,再把珠子还我吧。虽然不想让你跟亦桢见面,可你若真没了,我也会很头大的。”
花怜叶看了看凌峙桀,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了下来。现在能被允许跟着,或许已是上天的恩惠,自己实在不该再贪心多要求什么了。凌峙桀在布莊里的一番话,即便自己多不愿承认,那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许,真是自己贪心的想留住什么,以至于终究错过了太多与他相识的缘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