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
为他炽热的明阳。
慕圻将玫瑰递给岁云,指间相碰,皮肤交接,两人不约而同地颤了颤。
岁云有点错愕:“你居然还买了花来。”
津南市飞往南霖省的航班只有那么几班,时间也比较久,这会儿又这么晚了,慕圻应该是一下飞机就赶来了她这里。
她没想到他还能给她带来一束玫瑰。
慕圻眼中漾着笑,慢慢开口:“见喜欢的人怎么能不手捧玫瑰?”
岁云下意识道:“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带玫瑰,又为什么偏偏是玫瑰呢?
慕圻眼眸认真,眉眼掺着缱绻,紧紧地盯着她,幽深深邃。
岁云紧张地攥紧了衣袖。
四目相对许久,岁云恍若都能听见耳边有秒表走动的滴滴声。
紧张又该死的心动。
“为什么吗?”
慕圻眉眼松开,视线仍凝在她身上,声线低沉清磁:“因为我喜欢你。”
玫瑰代表爱情,而我喜欢你。
——
岁云和慕圻一起进门的时候,王淮辉四人正在为了争夺盘里的最后一块牛肉而眼神大战,四双筷子摁在牛肉上,谁也不肯挪开半厘。
而当他们注意到岁云——旁边的慕圻时,愣住了。
关天澜率先发出震惊一问:“慕圻学长?!”
他出现幻觉了吧,慕圻学长不应该是在青大,怎么会在南霖省?
一片震惊中,王淮辉眼疾手快地用筷子夹起牛肉,迅速塞进嘴里包住,满足地眯眼享受着。
跟他斗,还是嫩了点。
这牛肉,最后还是进了他的肚子里,
你老师终究还是你老师。
其余三人见到牛肉被抢,都不满地瞪了眼王淮辉,埋怨他耍赖。
王淮辉得意地笑了,转头看向慕圻:“哟,你小子,来得挺快啊。”
慕圻平静微笑,点了点头。
岁云嘴角一抽,她说慕圻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原来是有内应啊。
她略带深意地看向王淮辉,王淮辉慈祥地回视。
为师的爱徒,不用谢。
为了徒儿们的幸福,为师自当尽力。
不用谢,他就是这么的伟大——中国好导师。
房间内的岁父岁母听见客厅内的动静,也走了出来,瞧见岁云和慕圻手牵着手站一块儿时,皆是愣了下。
正当岁云要和父母介绍慕圻时,他走上前,礼貌而尊敬地问好:“叔叔阿姨好,我是岁云的男朋友慕圻。”
二老知道岁云有个男朋友,但忽地一下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时有些惊住。
岁母抬起眼,观察着面前的俊朗男人,他说出这些话时,似是云淡风轻,可微握成拳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
岁父微皱眉,望向自家女儿,岁云在慕圻背后,偷偷朝自家老父亲比了个“OK”手势,点头暗示——是的,这是我男朋友。
岁父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不过这对象,瞧着似乎还不错。
说完话,慕圻倏然打开箱子,里面只有简单两件换洗衣服,还有一个被精心包住的圆盒,除此之外,尽是津南市特产和一些名贵补品,态度陈恳认真:“叔叔阿姨,我来得着急,只简单准备了些见面礼,希望你们能喜欢。”
岁家夫妇看着慕圻一双手都险些拿不过来的“简单准备”,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最后还是岁母伸手接过,笑着说“小伙子客气了”,问他是不是还没吃饭,她去给他煮碗面条。
慕圻没有拒绝,礼貌笑道:“麻烦阿姨了。”
岁云真惊了。
给她送了玫瑰,竟然还想到给她父母带了礼物。
骤然,岁云又回过味来一件事。
他两这是阴差阳错见了家长了?
剩下师徒四人:“……”
哦莫哦莫,撞上传说中见家长名场面。
哦莫哦莫,简单准备嘞。
啧啧啧,诡计多端的慕圻。
岁母临走时,用胳膊肘怼了下岁父,提醒他好好招待一下慕圻,她看得明白,人八成是为了自家女儿来的,知道会和他们见面,准备礼物上显然也是用心了。
岁父见此,给了岁云一个暗示,拉着慕圻,嚷嚷要和他喝点酒,聊会儿天。
喝酒?
岁云记忆里,慕圻似乎并不沾酒,也确实没见他喝过。
王淮辉几人很有眼力见地将空间留给两位岳父女婿交流,神默契地在沙发坐成一排,嗑瓜子看热闹。
岁父直接满上一杯,是夏季从树上摘的梅子泡的梅子酒,深红色填满透明玻璃杯,岁云想出口阻拦,慕圻却面色平静地接过,仰头一口喝下,最后放下杯子时,在岁父惊讶的目光下,夸赞道,“叔叔的酿酒手艺很好。”
岁父登时小胡子快翘上天,心里乐极了,嘴上却还是佯装无所谓,“嗨,这都不算什么,小伙子很有眼光啊。”
慕圻笑了笑,又顺着岁父的话夸了几句,乐得他连喝好几杯下肚,有些微醉,最后拉着慕圻就开始畅谈人生。
岁父喝上头,一句接一句地问着慕圻家里的事,而慕圻从容有礼,一一耐心回答。
一旁关天澜见此,有些诧异,“原来慕圻学长的嘴也没那么毒啊,性格也挺好诶。”
三人齐刷刷看向他:“?”
他有些紧张,结巴道:“怎,怎么了?”
他说错了?
王淮辉和林朵都是一言难尽地盯着关天澜,没回答他,还是老好人大师兄庄毅意味深长地道:“分人罢了,你要是你岁云师姐亲弟啥的,你估计会立刻多了一个亲哥。”
“啊,我独生子女,没有哥哥姐姐。”直男不解发言。
“……”
安静了会儿,关天澜好像又明白什么,但又似懂非懂,转头严肃地看着林朵道:“我也会对你爸妈和你弟好的。”
王淮辉、庄毅:“……”
林朵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