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修长的、毛茸茸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脸上挠着痒痒。 女孩把下嘴唇包上了上嘴唇:格林德沃?这个名字相当的耳熟。 “法律之外的革命者?”思索了片刻,克劳尼睁大了微眯着的眼睛,“盖勒特·格林德沃?” “这是个什么称号?”邓布利多被她的形容词逗得直笑,差点都要忘了自己之前为什么要用这么严肃的态度来与她交谈。 “他在法律史里头很有名。”金句频出的小姐直言不讳,“谋杀集团但是反抗保密法的先驱,杀人无目而且是一名黑魔法大师,最后被您击败。” “历史上对他确实只有寥寥数笔。”邓布利多坐到了她的床边,“你漏了一个:统治麻瓜。” “毕竟关于他的历史只有那么一小段被摘录进《巫师近代史》当中。”克劳尼回答,“可惜的是笔者并不在乎麻瓜们的地位。” “问题并不止是出在这里,克劳尼。” “问题是,他拥有和你一同的天赋——”邓布利多的眼神停留在那只异色的瞳孔上,“他的眼眸也是...这样的。” “书上没提到过这个呢?” “没有吗?”邓布利多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眉,“是这样吗?” “国内的书里头没什么记载他的事儿,就算是照片也是黑白的呀....” 邓布利多抿了一下嘴唇。 “...”克劳尼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这不是好事儿吗?” “这说明我可能也会成为一名魔法大师哦?” “问题是。”邓布利多回答,“这种天赋他生来就有。” “我难道不是吗?教授?” 和格林德沃势均力敌的最伟大的白魔法师,他也在未来里头看到了点什么。这种来自于第六感的告诫比任何一种预言还要令人心生恐惧。 “我不明白。”他直白的说,“我感觉...感觉是很微妙的,没有其他的事件或者理论来佐证我的感觉,但是你们在这方面似乎并不是...一起的。” “我曾经见过人们误入歧途。”他的表情十分柔和,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谈论什么自己从前不愿意被人提起的的事儿,“这是最令我后悔的一件事儿。如果能够回到当初,也许我能够做的更好,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许多的事情。” “一个人的能量有这么大吗?先生?”艾伯特小姐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如果一个人做出了错误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您是他误入歧途的原因吗?” “我是没有拉回他、发现他、遏制住苗头的。”邓布利多把手轻柔地放在软白的棉被上,手指微微的用力,让人能够看清清晰的血管。 “没法拯救一个人不是‘错误’。”近乎同色的眼眸对到了一起,“每个人都有无能为力的事情...” “怎么变成你反过来劝解我了?克劳尼?”邓布利多又笑了起来,他看起来没有先前那种紧绷的感觉了,“我们谈论的是这个吗?” “我只是这样说嘛...” “那除了这个...眼睛?”她又摸了摸眼眶,“还有其他的地方吗?” “动作。”邓布利多坦诚地描述,“偶尔的语言习惯。” “一个人的语言动作习惯,通常都是后天习得的。”他说,“我有段时间甚至怀疑...你和他有相当密切的关系。” “我可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确实是。”邓布利多说,“他现在还被关在高塔上头呢。” “高塔?”有个答案逐渐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所有的事件在那么一瞬间连接在了一起,“不是‘纽蒙迦德’吗?” “是纽蒙迦德。是高塔,也是囚牢。” 对上了。 格林—格林德沃。高塔,异色的瞳孔,杰出的魔法才能,广阔的知识内存。 唯一不同的是,他并不是一个激进的法律改革疯子啊? 在他们的交谈中,格林并没有说过什么要清洗麻瓜、统治麻瓜们的事情。 和书本上所描述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他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一位罪大恶极的独裁者、一个屠杀麻瓜的疯子、一个想要统治所有巫师的暗夜帝王。 他很理智,有自己的野望,一点儿也不疯狂。 【“失败的独裁者想要废除所有遏止巫师们的法律,打破所有的平衡,视人命如草芥,只在意所有一切的推进。” “我想,这或许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最终失败的原因。” “巫师们不需要疯子。而他所做的一切与疯子无异。” ——《近代巫师史时评》】 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吝啬于在这件事儿上的情绪表达。肉眼可见的,他的神色迷离了起来,似乎正在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 能够棋逢对手确实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就像不久之前苏联的大厦崩塌,也会引起冷战的对立面震荡一般。这或许是对手们之间的惺惺相惜? 她无意探听长辈的过往。但是作为以为声名显赫,在巫师之间风评不俗的大魔法师,邓布利多确实是一个容易勾起人们好奇心的人。 “我和‘格林德沃’真的很像吗?” “如果不是我的话。”邓布利多柔和的说,“或许不是。” “‘如果不是我’?”这可真是一个,难以言喻的形容词。人们通常不会这样夸大自己的存在作用,特别是邓布利多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回轮到艾伯特小姐用审视的眼光来扫描邓布利多了。面对这种眼神,他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似乎是,只要她现在愿意问出口,他什么都会在此时此刻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这是一种充满了怜悯,这种怜悯几乎覆盖了他本有的怀疑的坦诚。 过载的脑子重新运转起来。克劳尼从没想过在这种时候乘人之危。 眼前的老人明显已经陷入了某种被情绪带动着的状态里头。或许不一会,就在他说出自己的全部之后,他立刻就会后悔。 所以她不打算问下去。 “格林德沃。”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盖勒特·格林德沃。” “您很了解他。”克劳尼说,“阿不思。” “是?” “有一个人,他曾经拜托过我一件事。”她说,“先前我很摸不着头脑。但现在有点儿头绪了。” 如果格林,就是那个被囚禁在高塔之上,手上鲜血淋漓的野心家。 邓布利多拥有除他以外就没人能够辨认出来的,来自‘格林’的行为特征... 邓布利多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但克劳尼更先问出了她的猜测:“您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邓布利多怔忪了一阵,已经许久没有人询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当然,当然有人问过。 空档的住院室里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对于邓布利多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过往。如果当初他都能够坦然地面对这样询问他的人,那这时,他已年老,往事对于他而言如同昨日黄花,这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