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觉有一点点不对,原来是这个。
孟荞试了一下,把手机轻轻放到面前的茶几上,这次的回音竟十分清晰。
这房间也太空了。
她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感觉就像是置身于空寂无人的冰面上,被无助和孤独感无形间包围住。
孟荞其实不知道自己今天具体要做什么,她来的路上问了,越游没有告诉她,只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待的时间越长,她的神经就越紧绷,视线紧紧盯着楼梯口,上面不时传来的动静能让她舒缓一点点。
但很快这个动静加重了她的不安,刚才还隐约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现在没有了,换成了拖鞋擦地的微弱动静。
二楼有一束暖黄色的光投射到楼梯口的转角,孟荞看到那暖光时不时闪动一下,是有人在光的前面来回走动。
她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小声地喊了一声:“越先生,你在上面吗?”
回答她的是她的回音,和楼梯口的暖光晃动了一下。
孟荞稍稍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她确定这是二楼肯定能听得到。但这次连楼梯的暖光都没动一下。
上面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孟荞从沙发里起身,走到楼梯前面,抬起头看着上面小心地确认道:“越先生,你们没事吧,我上去看看?”
回音衬得上面二楼更加安静了。
孟荞踩上了第一个阶梯,传回来的回音让她不自觉将后面的步子刻意放轻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要谨慎小心。
视线跟着阶梯一步步升高,一小片暖光慢慢延伸成填满整个空间的暖黄光。浅灰色地板变成了古旧的木地板。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铺满整个地板的蜡烛,烛光随着空气的流动微微晃动。
原来刚才她在楼梯口看到的是它。
二楼没有一楼那么空荡,整个空间带有古典气息的木质家具。
地板是由古旧的木地板铺就而成,天花板垂下来几条一米宽的素色帷幔,将二楼隔成了几个小空间。帷幔随着地板的烛光微微晃动。
孟荞面前的帷幔刚好遮住了大半的视线,只能从帷幔摆动的缝隙,看到中间摆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位身穿红色古装的美人。
在烛光的间隙,是红色的线条,缠绕交织绘成了一副诡异的图案,看起来很像她在地府看到过的符咒。
她心里不由得一凛。
孟荞觉得那个古装美人更诡异了,她不由自主想要往前走,捞开帷幔看美人长什么样子。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他幽幽地道:“你看到了什么?”
声音被刻意压低压平,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孟荞有一种闯进坏人地盘被抓的感觉,心虚但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强者的惧意。她停下所有的动作,缓慢侧头去看说话的人。
越游站在楼梯的转角,距离她右边不足两步的位置,一半的脸被烛光照亮,另一半是暗的,没有什么表情,辨不出喜怒。
“滴答”,从他的指尖掉落一滴血,砸在血线符咒的边缘。他的另一只手,捏着一根玉簪,尖端染上了暗红的血迹。
孟荞从他的指缝中看到簪身中间有一小截黄色,是贴了一块薄金片做固定。她才看簪子的样式,认出是她踩断的那根。
孟荞呼吸一滞,内心恐惧不断翻涌而起。她绷着神情不敢露怯,壮着胆子问:“你在做什么?”
她直觉今晚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越游的眸中闪烁着烛火的光,先前平静的语气里又带了些恶意:“你,想知道么?”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狼逗弄爪子里的一只羊,胜券在握又漫不经心。
孟荞转头快速地看了一眼中间的古装女子,在他们说话期间,她没有换过姿势,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孟荞不好判断她是死了还是昏迷不醒。她估量着自己的能力,自救都机会渺茫。
孟荞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快速做出了决定,说道:“我反悔了,不想帮你了。”
话还没说完,孟荞转身就跑,直到快下完楼梯才发觉不对劲。
他没有跟上来。
孟荞边跑边回头看,只见他缓缓出现在楼梯口,丝毫没有来抓她的意思。
孟荞停下了脚步,越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难道他把门窗都锁了?孟荞在心里猜测,果然他肯定是做好了准备。
“没有锁。”越游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直接回答了她。
孟荞心里刚浮起一丝希望,他又说话了,就像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徐徐地道:“但我敢保证你不救我,你也会死。”
原来他也知道!
孟荞抬头不解地看着他:“既然我没有选择,那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条件?”
做友好邻居十年。
越游慢吞吞地擦簪子上的血迹,一边回答她道:“我向来都不喜欢暴力。”
孟荞:我信你个鬼,她脖子现在都还青着呢。
越游慢悠悠地把后半句说出来:“除非你真的惹怒了我。”
得,是她自作自受呗。
越游估摸着时间,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回头时脸上那种漫不经心消失了,神情突然变得十分肃穆:“到时辰了,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