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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定(1 / 2)

跟四阿哥取得了共识,乐烟心里便安定多了。虽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她跟四阿哥肉眼可见脾气不投,即便做成姻缘,保不齐也是一对怨偶,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四阿哥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既然说定了,想必不会反悔。

乐烟哼着愉快的小调,扭头钻进五公主闺房里。

五公主正趴在桌上临摹隶书,有个字怎么都写不像,咬着笔头愁眉苦脸,“烟姐姐,你来教教我。”

乐烟信步上前,握着她的手转个圈儿,三两下工夫,一个圆润有神的字眼便跃然纸上,不浪费一滴多余的墨汁。

“瞧瞧,这下可好?”

五公主喜上眉梢,“还是你能干,往后烟姐姐不在身边,我倒不知找谁帮忙好了。”

乐烟弯了弯唇角,好歹她前世也是上过书法班的,虽然这辈子没多少用武之地,可那些记忆仍深藏在脑海里,久久不忘。

随即才反应过来,“公主为何说我不在?”

五公主道:“你不是要搬去四哥府上?外头都这么传呢。”

一开始听闻时,她着实挺惋惜的,可转念一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指给四哥倒比指给旁人家好,好歹能时常见面——规矩是不应如此,可四哥疼她,只要她撒个娇儿,放乐烟出来也是极容易的事。

且四哥的脾气她了解,不比那等贪欢好色重利轻义之人,也知道分寸,如今李格格虽然得势,可四哥也不肯宠妾灭妻,每每携福晋出来应酬,看上去还是挺举案齐眉的。

至少乐烟在那儿能安稳度日。

五公主笑道:“你原生得貌美,只是疏于打扮,兴许日久生情,四哥会喜欢上你也说不定,那就更妙了。”

乐烟呵呵两声,这福气谁爱要谁拿去,何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蠢人会干的事。

但,到底是谁在造她的谣呢?

乐烟沉着脸来到后院厨房,乐水乐倩几人正有说有笑在水井前洗脸,想必才布完膳,遍身油烟气。

乐烟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乐倩一巴掌。

乐倩捂着红肿脸颊,难以置信看着她,“你疯了?”

她在这拨人里年纪最长,原先也颇得重用,可自从不慎弄丢了德妃最珍爱的项坠之后,便从一等宫女贬为二等宫女,倒被乐烟这个新人后来居上,早就暗生嫉恨。

乐烟冷笑:“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不是你在外头胡说八道,败坏四贝勒与我的名声?”

德妃虽颇有意,可毕竟还没正式把她赏人,自不会无端提起,另外知道此事的,也就她与乐水、四阿哥等人;四阿哥不会乱传闲话,乐水亦是她心腹,事情的推手便明摆着了。

乐烟想到那日从德妃内殿出来,看到乐倩在窗下鬼鬼祟祟,一见到她又忙不迭地逃走,可见这人做贼心虚,连偷听都没担当。

乐烟淡淡道:“你以为污蔑了我的名声,你就能顺理成章嫁给四阿哥了?真是做梦!”

乐倩容貌不差,心计也有,可德妃为何不肯重用她?还不是因为聪明太过外露,这等偷奸耍滑之辈,早晚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好比那条项链的下落德妃没追问,她就自鸣得意,以为能瞒天过海一样。

乐倩气了个倒仰,她确实是故意将那番话散播出去的,好叫人觉得他俩私相授受在先,乐烟早就有意勾引主子。

可却想不到乐烟这样不顾颜面,竟当众跟她撕破脸。

乐倩咬着后槽牙,“你有本事硬气一辈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好收场!”

乐烟耸耸肩,不以为意,她的确前途未卜,可乐倩要走的路倒是十分清楚明了——自个儿把自个儿的前程毁了。

当晚便有消息传到德妃耳里,德妃也没废话,直接把乐倩撵到浣衣局去,巧的是她正是从那边出来的,真是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乐烟毫无意外。德妃对四阿哥也许不及对十四那般重视,可她也绝不容许有人拿老四扎筏子,永和宫无论内部如何罅隙,对外总是荣辱一体的。

三月底忙完了封爵的事,德妃便正式将胤禛召进宫来,和颜悦色提出要给他送个侍妾。

乐烟妆饰一新,低眉垂目站在德妃身旁,像个害羞的小媳妇模样,只以眼色悄悄暗示四阿哥,让他快些拒绝。

四阿哥还是那副英俊的木头脸,叙了些闲话后,才缓缓开口,“额娘美意儿子心领了,可儿子身边并不缺伺候之人。”

乐烟心底为他鼓掌,说得好,她去了也是浪费粮食。

德妃拿银匙拨了拨碗口浮着的茶叶,眼中看不出情绪,“话虽如此,额娘瞧着你府上很有些不太平,福晋到底年轻面嫩,弹压不住底下人,那李格格听说又是个恃宠生娇的,这般一团乱象,你让额娘如何看得下去?”

好家伙,只差明说她是去定国安邦的了。乐烟听得老脸发热,她哪有这本事,搅浑水还差不多——也许误打误撞还投了德妃的意。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揭短,四阿哥也不着恼,依旧慢条斯理,“福晋是还需要历练,儿子得空会叫她进宫多向额娘讨教,但添人就不必了。”

德妃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顿,“这么说,你执意不肯?”

乐烟敏锐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要说德妃有时候也挺糊涂,动不动拿孝道压人,谁受得了。

四爷,您可千万撑住,别在这时候服软呀。

四阿哥眼珠子转了转,不知何时落到乐烟身上,“自古昏姻大事旨在结两姓之好,哪怕有一方不情不愿,那也成了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乐姑娘,你说是不是?”

乐烟蓦地意识到这人多么可恶,哪怕是她主动求援,四爷也不肯白担这干系,非将她拉下水不可。

从来不肯吃亏,这性子也不知遗传了谁。

德妃似有所悟,瞥向身侧,“你不愿意?”

乐烟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张口,“奴婢……”

千古艰难惟一死莫过于此。

四阿哥反倒悠闲地品起茶来,他都把台阶递出去了,她总该知道如何接茬吧?

既然不愿贪图富贵,那就把骨气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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