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恶意举报方昊,让他丢了保送资格。”
“方昊的出尔反尔让我很生气,我就打电话稍微提醒了他一下。”
白瀚宇:“你怎么提醒的?”
楚黎:“就是……问他是不是想去找他舅舅作伴。”
方昊的舅舅指的是郭佳伟,郭佳伟与吴美芳虽没有血缘关系,俩人常一起工作,老家又离得近,吴美芳便认了郭佳伟做大哥,但郭佳伟自从诈骗入狱后,吴美芳便刻意隐藏了自己与郭佳伟的一切联系,方昊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个坐牢的舅舅,他怎么也想不通,楚安安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楚安安的电话令方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想到楚安安用刀抵着自己脖子疯癫狠毒的模样,想到楚安安的调查无孔不入触及到他的底线,想到自己所有肮脏丑陋的一面被楚安安捏在手心里,方昊便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头顶悬剑的滋味,他认为他必须毁了她。
隔着电话,白瀚宇生生听出了一身冷汗,随口将“死”挂在嘴边的楚黎,跟传闻中的楚月何其相似,白瀚宇当下生出了怀疑,现在跟他对话的,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的楚黎还在继续:“之后,方昊约我31号晚上在实验楼天台见面,说要跟我握手言和。”
白瀚宇:“你去了?”
楚黎:“当然!”
话至此,楚黎似是显得很开心,语气里透着掩不住的愉悦:“31号是方昊的生日,他预约了全天的天台使用权,说要跟我商量和解方案,愿意公开道歉,前提条件是,我只能一个人去,且不许跟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2019年11月31日,天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雪,方昊与楚黎约好下午6点在天台见面不见不散,但他独自一人提前了近两个小时来到了天台,没有人知道他那个寒风凛冽的地方做了什么,楚黎因着答应了室友一起去舞会,耽搁了点儿时间,7点13分舞会入场后,借着面具的遮掩,趁着人多,从后门离开了体育馆,而刚巧与楚黎身着一样打扮的另一个女生,被楚黎的室友认错,误以为她从未离开体育馆。
因着舞会,附近楼里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不少,拖着长长裙摆带着面具的楚黎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自楼梯间径直上了顶层。
推开挂着“正在使用”牌子的天台门,方昊正立在围栏边,身侧桌子上有一个蛋糕,听到动静,方昊转过头,赤裸裸打量的目光在楚黎身上上下逡巡了一圈,在看到楚黎腕上的陈旧伤痕后,方昊笑着走上前,为楚黎拉开了天门的门:“你今天真好看……”
“哗啦”一声,楚黎撕下了长长的可分离式裙摆,露出了里面的长裤长靴走上前顺手拿起了蛋糕旁的蜡烛:“你喜欢就好,特意穿来给你看的,你知道这个面具是什么吗?”
楚黎的面具说是面具,从正面看上去,其实更像是一个头盔,方昊顺手关上了天台的门,故作姿态苦恼道:“我不知道,是什么?”
楚黎将蜡烛一一点燃,笑着回望向身后面色阴鸷的方昊:“塔纳托斯。”
方昊用手挡在了蜡烛旁,似是在阻挡寒风对微弱烛光的侵袭:“你说的是什么神话吗?不好意思,中国神话都没搞清楚,外国的我就更不知道了。”
楚黎没有再说话,天台响起了轻柔的歌声,方昊闭上眼颇为认真许下了愿望,再抬眸时,方昊转身望向对面灯火通明吵吵嚷嚷隐有音乐声传来的体育馆,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叹息:“他们今天看起来都好开心,是吧?”
楚黎走上前站在方昊身侧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借一套衣服,这种戴着面具的社交活动,最适合我们了。”
方昊目光悠远,依旧望向远方:“说的也是,毕竟咱俩现在,是个没脸在人群里活动的人……”
“砰砰……”几声巨响,体育馆后方升起五光十色的烟花,那是7点40舞会第一支舞曲正式开始的标志。
方昊似是忽而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不对,取消保送和滥交的贱人比起来,还是你的名声更臭一些,面具留着自己用吧,我不需要。”
楚黎不怒反笑:“看来你不是诚心要与我谈判的,说吧,找我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