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辛西娅讨厌做梦,她享受睡眠所带来的安心感,但梦往往会破坏这类感觉。在她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十八年里,蔓延的火势,微笑着的“她”,被掐住喉咙的窒息感占据了她七岁之后的梦。
这直到杰森,或者准确来讲是二代罗宾出事之后,昏暗的仓库,晃荡的吊灯,小丑刺耳的尖笑以及痛苦则取代了以往的梦境。
辛西娅猜测自己怕是忘不掉这种有损健康的玩意了,明明没有什么共通之处,但她就是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熟悉感。不,或许说仍然有共同之处,比如都有一方挂着令人不适的笑容。
她只觉得呼吸困难,许多诡异的幻觉像咒灵潮一样扑面而来,能力使用过度造成的头疼并没有使她清醒,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的颜色诡异又毫无规则出现,不断交融在一起,交替笼罩着她目光所及之处。
真特么的该死,辛西娅冷静地想道,二代罗宾出事都多少年了,很明显这只是一个该死,令人不愉快的梦境,可偏偏她醒不来,还要又一次回想这烦人的事情,这可真是操蛋极了。
撬棍在地板上划过的声音简直和小丑的笑声一样尖锐,该死的,好极了,所以她能不能快点醒过来?梦境都要被小丑这种鬼东西侵扰真是倒霉透顶,辛西娅竭力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但以失败告终。
伴随小丑举起撬棍打到肉上的声音,她的窒息感也是越来越强,甚至已经真实到大脑都在反映着缺氧这一信号了,然而她只是站在那里,哪怕眼前的颜色再怎么变化,再怎么混乱,始终能辩认出来的是绿色以及刺眼到疼痛的红色,悲伤快要将她淹没过去,而她挣扎着却又无能为力。
妈的,我绝对有大病,窒息感并没有抑制辛西娅的思维,如同水没过去般,仿佛有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呼吸,如坠冰窟,她现在就如同濒死的人一样进行的最后的苟延残喘。
算了,谁脑子还没点病,没病怎么当的咒术师,你说对吧?辛西娅?哈默尔,当咒术师哪有不疯的?像她这种自言自语到这种地步的,说不定还可以去5A级风景区阿卡姆申请个床位住下呢。哦对了,反正都是精神病,她去杀死小丑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还不能说我啥,有这个想法的自己简直就是天才呢。
辛西娅呆在原地,闭上了眼睛,“Who killed CockRobin?”①
说完又轻笑了几声,“My heart strings broke and it was me.”②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反应了本人并不如表面看起来一样冷静,微笑,保持微笑,不能外露任何会对自己不利的情绪,会被“她”看见,辛西娅扯出一个勉强而又诡异的笑容。
看到小丑,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从未下去过的嘴角吧?真没办法,毕竟笑容这种东西最具有感染力了,任何人都没办否定他的作用,,看看那些追随他的成员,哈,疯子所具有独特的号召力吗?辛西娅仿佛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短促的笑声在仓库里回响,诡异至极。
笑容不仅能让对方安心而且是健康的证明,这么看她也是一个健康的人?她是一个健康的人,听听,天那,这可真是棒呆了呢!
辛西娅的右手顺着腰向下摸索,握住了别在小腿上的匕首,该庆幸梦里与现实的高度相似吗?只要受到刺激足够大,或者更强,她就可以醒来了,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刺激,比它还能够带来安心的事物呢?
So CockRobin,farewell.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All the birds of the air
空中所有的鸟,
Fell a-sighing and a-sobbing,
全都叹息哭泣,
When they heard the bell toll
当他们听见丧钟,
For poor CockRobin.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1.
“哈默尔女士?我们的航班要到站了。”一位空姐站在了辛西娅所在的位置旁边。
“啊是吗,多谢了。”辛西娅尚未从方才的梦境里脱身,只能依靠的最根本的直觉扬起了一个布鲁西式的微笑,然后拿起了右手边已经凉透了的黑咖啡。
苦涩的要命的冰冷液体顺着咽喉向食道流去,压住了不断传来的反胃,梦里出现的事物仿佛在她的面前又重新上演了一遍,但她已经回到了现实。
一杯咖啡下去,理智回来的差不多,该考虑要处理的事情,比如等会要下这趟从哥谭去纽约的飞机然后找到来接她的佩珀,再比如今天晚上还要找她亲爱的杰伊,以一个新身份,以一个能够站到他们身边去的身份,当然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她那在哥谭大学的弟弟。
哥谭啊,可真是个好地方呢,这么想着,辛西娅将喝完的杯子又放了回去。
苦涩的味道停留在舌尖,久久不能下去,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但胃里什么都没有,她可没有东西吐,她甚至产生了胃在抽痛的错觉,或者说这不是错觉。
见鬼的,一大清早就给她整这出?早知道就去杰伊那里蹭顿早餐了,有东西可吐比干呕强?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啊,不过杰伊这个点起床了吗?正常人都做不到只睡四五个小时吧,哦对了,他们可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而且现在估计也八点了吧,阿福肯定会说‘哪怕是少爷们,这个点也该起床了’类似这样的话,啊能抗住布鲁西宝贝的撒娇赖床的阿福,辛西娅双手合十,我愿称之为最强。
“空腹的话还是不要喝咖啡了,这对身体的损害可有点大。”左手边传来低沉且听上去就很有安心感的男声。
辛西娅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买票的时候确实有几个空位已经被人订好票了,虽然她可以使用钞能力花高价包下来,但未免有些不太道德,她一不是斯塔克,二不是作秀时的韦恩,所幸特等舱只有这么几个人,她把剩下的包了也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只是没一个人时候的自在罢了。
显然,坐在自己左边的就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她来得早加上一来就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