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民到了大炕边,将药箱放下,看了看炕桌上放着的东西,随手将里面的好酒和好茶拿出来看了看,满脸笑意。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碰到吕律了,看到吕律和陈秀玉那模样,这些东西,他收得也高兴。 “老伴儿啊,明天记得给我拿点钱,拿十块!”王德民随手拿了块炉果吃着,边吃边说。 “干啥啊,一下要那么多钱?”李树梅在厨房问道。 “没看出来明天小吕那是在办喜酒啊?这小子,平日里得了好东西,没少往家里送,咱们不得多给点?他惦记着咱们家,咱们也不能小气不是?” 李树梅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刚揣兜里的六块六不香了。 这年头喜事送礼钱,通常也就三五块钱而已。 这是入不敷出啊。 “咋跟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李树梅小声嘟囔。 吕律和陈秀玉紧跟着去了张韶峰家里,他们家双胞胎在院子里玩耍得高兴,见到吕律,立刻欢叫着跑过来开门,吕律自然而然地将东西递给了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得了东西,忙着往屋里蹿,脸上乐滋滋的。 里面的糖果吃食,正是孩子们的心头好,进了屋子,将东西往炕上一放,然后就先各自拿了块炉果吃上,还抓了糖果往衣服口袋里塞。 也同样在厨房忙着做饭菜的吴月佳,听到外面的响动,赶忙从屋里出来,看到是吕律和陈秀玉,快步迎上来牵着陈秀玉的手招呼两人到家里坐。 “不进去了嫂子,我和律哥过来,是请你们明天到我们那儿吃饭的?”陈秀玉红着脸说道。 “这事儿不用说,你们峰哥已经交代过了,明天我们全家都去,去凑凑热闹,也顺便帮帮忙。”吴月佳笑着说道。 她将陈秀玉拉到一旁,小声的嘀咕了一阵,也不知道说了啥,只是不时回头看一眼吕律,等陈秀玉回来的时候,脸色红的要命。 “峰哥还没回来?” 在两人说完话以后,吕律趁机问道。 “还没呢,估计也快了!” 吴月佳正说着,突然看到张韶峰赶着马车回来,冲着吕律笑道:“他回来了!” 吕律回头看了一眼,快步迎了过去,一碰头立马问道:“峰哥,事情咋样啊?” “都交代了,正在被通缉,你不知道,不只是死了两个人,人家老小六个人,被一把火就给烧没了……这样的祸害,还好被你及时发现了,不然,都不知道他们在这周边会干出啥事儿来!” 听到这话,吕律也是心头一惊,那两大汉,还真是狠辣。 张韶峰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肩膀:“谢了!” 一听张韶峰说谢,吕律就知道,事情被他揽下了,微微一笑:“客气啥,这些日子,你可没少照顾我。” “行了,咱们不多说,都是自家兄弟……走,到家里坐!”张韶峰招呼道。 “还得去别家走走,昨天大伙帮了不少忙,遭了大罪了。” 吕律对这件事情,充满感激。 “好……明天我和你嫂子,会早早过来!” 张韶峰知道吕律要去的人家不少,也不再挽留。 吕律叫上陈秀玉再次动身,把帮忙的人家一家家走了一遍,顺便也请了帮忙的人手,这其中就有几个是陈秀玉的女伴。 那天帮忙寻找陈秀玉的人不少,其中就有好些是自愿帮忙的,当然,也有不少是无动于衷,甚至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吕律也不去管他们,找着帮过忙和觉得能处的,从屯西到屯东,都走了一个遍。 段大娘娘家去过,周翠芬家也去过,一通转悠过来,终是到了陈秀清的家门口。 陈秀玉到了这里,眼珠子就开始红了。 吕律也清楚,对于陈秀玉来说,自己的终身大事儿没得到最亲的人认可,是个不小的遗憾,但这一切,只能靠时间来一点点修补。 陈秀清迎出门来的时候,吕律也顺便问道:“清子,情况咋样啊?” “能咋样,就一个人在屋里抹眼泪!”陈秀清笑道:“别管那么多了,过两天就没事儿了。” “哥……照顾好咱妈!” 陈秀玉也抹了抹眼泪,转身顺着大路走。 吕律瞟了眼那扇曾经多少次被油灯投影过陈秀玉身影的窗户,转身跟上陈秀玉的步子。 吕律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一直到出了屯子,没人了,这才将陈秀玉拉住,再次揽入怀里:“会好起来的!其实,刚才你妈在偷偷往外边看呢,我看到窗户动了。” 听到这话,陈秀玉一下子停下了抽泣,擦了擦眼泪:“真的?” “当然是真的!” 吕律肯定的点点头,笑道:“再怎么样,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还能恨一辈子?” 陈秀玉听完,总算是有了些许微笑。 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哪怕只是些盼头。 两人一路返回地窨子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吕律细细想了下,觉得没什么遗漏了才稍稍松口气。 元宝娘四个在山上吃得那么饱,晚上不用喂,追风还在草甸子上低头啃着,吹了个口哨后,它抬头朝吕律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动身飞奔回来。 吕律毫不吝啬地给它多倒了不少苞米。 到现在,吕律都还觉得,追风今天踢到狍子的那一脚,真的很玄乎。 不管怎么说,当奖。 这几天忙下来,追风身上弄的脏兮兮的,想了想,吕律回地窨子取了刷子、肥皂,将它牵到小河边刷洗。 追风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安静地站在河水中,任凭吕律端水淋在它